顧霖塵心平氣和解釋:“現在只是調查階段,警方需要再深入瞭解現場情況,再來界定你正當防衛的合理性。”
“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因為職業關係,又或者性格原因,顧霖塵鮮少出現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
即便是怒不可遏之時,他也絕不會像常人那般暴跳如雷、大喊大叫。
只是向來猶如一馬平川般平穩的聲線裡,增添了些許凌厲之氣。
不需要浮於表面的激烈表達方式,僅僅這一細微變化,便足以籠罩起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畏懼。
唐琬點點頭,顧霖塵的本事她是見識過的。
有他這句話,她心裡踏實了許多。
一雙水淋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憐巴巴道:“那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當然可以,該籤的東西我都簽了,我送你回去。”
“還是我送比較合適吧。”一個比夜還寒涼的聲音響起。
唐琬聽到,心臟猛地被人揪起,呼吸不自覺一滯,目光掠過顧霖塵身側投去。
厲淵高大的身影,邁著穩健的步伐而來。
他取下了白天工作時戴的領戴,領口鬆散,外套平整無褶地掛在手臂上,臉上略顯疲態,但被不怒自危的神情給掩蓋了。
唐琬呆呆地盯著男人數秒。
厲淵身上那股恣意跋扈的氣場,和眼中強烈的掌控欲,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劫走了她思考的能力。
弄得她心緒跟月經不調一樣紊亂。
唐琬實在難以分辨,自己對他到底是害怕、氣憤,還是潛藏在心底連自己都不敢正視的期盼?
兩人視線在空氣中對撞,她倏地垂下眼簾。
顧霖塵回頭,“厲總怎麼會來這裡?”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吧?”
“我是唐小姐的律師。”
厲淵的目光在唐琬身上的男士外套上頓了一下,“顧律師果然有先見之明,昨天遞的名片,今晚還真派上用場了。”
顧霖塵也不甘示弱,“倒是厲總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據我所知唐小姐不想聲張出去,只聯絡了我一個人。”
如果來人是鶴宥深,那算情理之中,可出現的是厲淵,這讓他多有疑惑。
厲淵輕哼了一聲,“這是鶴家的事情,我用得著跟一個外人解釋嗎?”
他再看向唐琬。
她低著頭,手還不自覺把搭身上的外套拉拉緊,看著就礙眼,“唐琬,過來。”
唐琬抬頭的第一眼看向的卻是顧霖塵。
眼神像祈求庇護似的。
這無心的小動作落進厲淵眼中,卻有另一番解讀,他眸光暗了又暗。
顧霖塵見她投靠自己,有些佔了上風的得意,“還是我送我的當事人回去吧,路上我們還要討論應對對方起訴的細節。”
厲淵,“不會有什麼起訴了。”
正當其他兩人聽聞詫異時,剛才領顧霖塵進來的警察,在牆角捂著手機不知在說什麼。
就聽他“嗯嗯,好,我知道了”,掛掉電話後對唐琬說:
“在醫院負責看守丁虎的警員來電,剛才他已經主動投案自首了,不光是你這樁案件,他甚至還承認了這兩年間幹過的其他違法事件,突然這麼配合,也真是奇了怪了。”
厲淵冷冷瞥了眼唐琬,“聽見了?走吧。”
顧霖塵卻伸手攔住了她,質問厲淵,“你都做了什麼?”
嫌疑人下體重傷,在醫院時吵著鬧著要告唐琬傷害罪,態度強硬又囂張。
不可能在一個多小時內就突然365度的大反轉,除非有人為因素干預。
而鶴家這位新進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