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成也萬萬沒有想到,他上午進的宮找長孫攬月,下午就有人來報皇帝下了聖旨召賀蘭臨入宮。
初聽這個訊息,他直接拂袖掀掉了桌上的茶具,底下來彙報的人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一下。
“你方才說皇上下旨讓賀蘭臨入宮?這怎麼可能!”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連長孫攬月那邊都知道了,訊息也很快被證實,皇帝的聖旨確實已經下達,傳召賀蘭臨入宮述職。
這個節骨眼上,述個甚的職,只不過是藉口罷了,就像當初他們讓賀蘭風入宮一樣。
長孫成心中明白,這背後必定有賀蘭臨的謀劃,但他卻無法阻止。
“可究竟是哪一步行差踏錯,聖上明明應允了五皇子入宮。”
他喃喃唸叨,已經有些蒼老的面容此刻滿是殺意。
又是賀蘭臨,怎的這賀蘭臨老是要來阻他陽兒的路,或者說是阻他長孫一族的路。
不多時,小廝來報,低聲說:“國公大人,太子殿下從密門來了。”
長孫成此時只覺得頭痛,苦心籌謀了這麼久的事情,全被攪和了。
賀蘭陽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長孫成坐在上位閉目不語。
“孫兒拜見外祖。”
可上位的人還是沒有反應,賀蘭陽心中本就著急,想著長孫攬月讓他問的話。
“外祖,母后說說聖旨已經在去南淮的路上了,此時應當快要到了,我們該如何自處?”
可長孫成還是不說話,只是嘆息了一聲。
賀蘭陽便把長孫攬月的話也帶給了他:“母后還說,今日外祖暫且勿去宮中,免得皇上起怒。”
原來問題是在這裡,原來是得罪了他們的君主。
長孫成這才睜開了有些渾濁的雙眼,蒼白地笑了一聲。
賀蘭臨的此次回來,一旦讓其進入宮中,恐怕會對自己不利。
“什麼都要你母后說,你早已過了及冠之年,難不成還是個吃奶的娃娃?”
後半句是吼出來的,他恨啊,恨賀蘭陽的不成器。
但凡他稍微出眾一點,加上他長孫氏的扶持,穩坐東宮何須這麼多事。
賀蘭陽被吼的心中有一絲不耐:“外祖還請息怒,是孫兒無用,可眼下我們該怎麼做?”
他的聲音中帶著急切,賀蘭風那邊遲遲不鬆口與他們合作。
現在把他留在宮中已經不少時日了,南淮一戰在即,賀蘭臨入宮就算是直接要帶走賀蘭風,他們都無法再留住。
長孫成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他轉過身來,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陽兒,你母后說得對,現在不宜輕舉妄動,此計是我們失策,當下最要緊的是要把自己摘乾淨。”
聽到這話,賀蘭陽也明白了。
這次的較量是他們輸了,輸給了賀蘭臨,但不能給他留下致命的把柄。
小傷小痛,日子久了也就好了,但若是被人致命一傷,那就好不了了。
賀蘭陽聞言,心中稍安,長孫成雖然年事已高,但智謀和手段依舊不容小覷。
只要外祖在,他們長孫一族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外祖,您放心,孫兒定會全力以赴。”賀蘭陽堅定地說道。
長孫成點了點頭,眼中看不出是希冀還是命令:“陽兒,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長孫一族的榮耀不能丟,你身為當朝太子,東宮之位更不能丟。”
當今皇后也就是長孫攬月是他的嫡長女,自然是抱有很大希望。
賀蘭陽也是這麼想的,無論如何長孫成不會背叛他。
是夜,李江洗漱完正要入睡,房門外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