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浩渺的修煉夢境之中,直至天穹之上傾瀉而下的黃土將其驚醒。
仰望上去,可見一眾仙影朦朧的修士揮舞法器,不停揚起泥土,其中一位修士凌空俯瞰著她。
雖面容模糊,但嗓音清晰入耳。
“我還記得初次相見,你身穿粗布道袍,容貌並不出眾,質樸無華,然而你的眼眸猶如星河,讓我瞬間被你攝去心魄。”
身處土坑之中的女子端莊而豔麗,她的美麗並非驚世駭俗,而是蘊含著一種獨特的韻致。
氣質獨特,既放浪形骸又顯含蓄溫婉,給人一種難以言表的印象——她心思深沉,擅長偽裝。
她抬頭望著他,“此事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都有同感。”
他淡然一笑,“請講。”
她亦報以微笑,“就如同被上古妖獸鎖定一般。”
他神情泰然,“你卻始終無法掙脫,數載光陰,未曾有過一次成功逃脫的經歷。”
“你說得似乎頗為自得其樂?”
“非也,我只是感到惋惜,畢竟相伴多年的道侶就這樣被生生掩埋,想必心中滋味並不美妙,且有一絲憐憫之意。”
這般肆意挑釁的話語,自然招致反擊。
“修為罪孽名錄已列明,你引發的股市風暴,境外靈石資產悉數被禁錮,手上沾滿了生靈的鮮血,你心中自然明白,追查令已然下達,如今你即便是想購得一張通往我那山村飛劍的令牌也是難如登天。人生愈攀高峰,隕落之時便越加痛徹骨髓。”
她的言語輕鬆,卻令正在揚土的修士們紛紛駐足。
為何要將她活埋?
他口中吐出一個繚繞的法訣菸圈,吐詞清晰地咒罵道:“陳清意,你這孽障!”
菸蒂擲下,火星灼燒在她臉上,炙熱與黃土交織的窒息感襲來。但在這之後,還能聽到他憤慨後的冷笑。
“然而你太過單純,有些人只懂表面規矩的雷霆萬鈞,卻不知真正駕馭規則者方能從容應對。如今的你,便是最佳例證,自以為操控一切,實則可笑至極,可憐復可悲。”
他屈膝蹲下,姿態如同溪邊嬉戲、觀魚的天真孩童。
“證據若不堅如磐石,疑罪便當從無。即便你佈局再廣大,若抓不到我,一切都是空談。只是可惜,你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親眼見證這一切了。”
最終,一大片黃土重重落下,四周陷入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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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竹內村東方三里之地,才有一座供幾個村落共享的草藥堂,那裡懸掛著白布簾幕的病榻上,少女甦醒之際,無人察覺。然而這一刻開始,許多人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劇變——恰逢此時,電光石火之間,村中停電了。
秋夜的傍晚光線本已昏暗,隨著燈泡熄滅,屋內更是一片黯淡。竹內村出了名的老實木訥之人陳遠才發現自家女兒已然醒來,他立刻起身,臉上流露出少有的緊張神色,但仍顯得拙於言辭,只能乾巴巴地問:“小魚,你還好嗎,不舒服嗎?會不會頭暈?”
陳清意突然見到這張略顯粗糙和髒汙的臉龐,她的眼神頓時變得空洞無神,那是一種奇特的目光,彷彿靈魂出竅,繼而又轉為痛苦與恐懼的表情……
在太古初期,隱匿於山村之中的陳遠,身為一位修煉者,他洞察了常人所不解之事,只是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仍感困惑,心痛無比,正欲開口之際,他的愛女陳清意卻突然昏迷過去。
陳遠立刻喚來了一位仙風道骨的醫修,那醫修慵懶地打著呵欠步入屋內,檢查了陳清意的瞳孔,又觀察了其面色變化,口中唸叨著晦澀的符咒般的話語,隨後便不耐煩地揮手驅散空氣中的靈力波動。
“明明知道自己修為低微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