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獨自坐在對面的陳清意,儘管身著整齊的修煉袍,那一抹嫣紅的唇彩、塗成硃砂般的指甲以及及腰的赤霞長髮,無不彰顯著她的風情萬種,猶如一位豔麗非凡的樂伶闖入了一處仙門世家。
這令陳峰感到極為不適,彷彿高貴的仙家子弟忽然迎來了一位舞榭歌臺的藝人。
宴席剛剛開始,劇情便已然上演,對此陳清意微微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戰鬥的微笑,“陳掌門所言極是,我也並非有意如此打扮,只因修為耗盡,無以為繼。”
陳真人?陳峰神色微變,旋即恢復平靜,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之意,“聽聞此事,似乎過錯在我。”
對面三人皆默然不語,一片靜謐。
唯有那位出身名門的女子秋水般的眼眸多瞧了陳青儀兩眼,眼中笑意若隱若現。
陳青儀自然明白他人看熱鬧的心態,便索性入戲更深:“豈敢,實乃我性情執拗,知錯而不改,反以硬撐顏面,遠赴海外十載,不願沾染您分毫之財,寧肯辛勤勞作賺取生活費用。如今終於接到您的召令得以歸國,卻又擔憂自身顏面有失,竟不惜耗盡積蓄購置華服以壯聲勢,生怕露出當年那個被逐出門庭的落魄修士的模樣,讓人識破真相。”
在座四人均是一愣,各懷心思:夫人眉頭緊鎖,繼子眼中流露同情,名門淑媛則是輕輕嗤笑。然而此刻的關鍵人物仍是陳峰。
陳峰面色如常,並未動容,僅斜睨了她一眼,“既然明知有過,今日又當眾提及,豈不是自扇耳光?”
此言確實毫無客套之意。父女間的關係看來的確頗為緊張,令在一旁的嬌嬌憂慮重重。但她卻見陳青儀笑容愈發明媚,“非也,我只是在示弱博取同情,陳真人您看不出來麼?”
如此言語,似與親生父親交談,陳峰不由得擰眉,凝視著她。
陳青儀那份銳氣與口齒伶俐一如當年,卻又多了些許婉轉的機智。簡單來說,便是更加聰慧了——倘若不是那樁關於陳苟之事展現出的能力,他只會認為她在任性撒潑。但現在顯然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明白了,那麼你想得到什麼?”
陳青儀輕瞥一眼陳峰的神情與舉止,朱唇輕啟,“我願向您道歉。”
陳峰被她的回答噎了一下,周圍三人臉上皆顯現出複雜的表情,連一旁侍立的幾位僕從也瞠目結舌。他們心想,難道不該是懇求陳真人寬恕,併發誓此後必定乖巧懂事,勤儉持家嗎?最好能痛改前非。
奇怪得很,這位大小姐較之十年前,顯得更為恣意張揚。
然而他們都低估了陳真人的深沉與忍耐力,他只是淡然地回應道:“既知錯,便需悔過。過去十年應給予你的靈石收入,已存於另一張玉符之中,待會兒叫老張交給你,去置辦些衣物,這般模樣實在有失體統。”
陳青儀應聲道:“謹遵教誨,父親大人。”
陳峰的手指微微一頓,視線轉向她,目光森寒,“你剛才喚我什麼?”
陳青儀柔聲道:“好的,爹爹~”
陳峰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夾起了菜餚。
陳夫人望了一眼陳青儀,這場家庭戲碼似乎是就此收場。嬌嬌看得一頭霧水,“就這樣結束了?這個陳真人……”
首先,他願意讓僕人召喚原主一同用餐,這意味著他要麼遵循家族修煉法則,要麼依然將原主視作親子看待。因此,我特意以“陳前輩”稱呼他,身為一位父親,他確實顯露出不滿之情,並且顯然在意原主的裝扮,即使覺得丟臉,也總比冷漠無視要好。於是我又進一步試探,提及原主在國外是在修行者的世界中掙扎求存,他果然並無過多驚訝,顯然對此早已知情卻並未干預。若果真是放任自流,那麼也不會派遣弟子暗中監視原主。種種跡象表明,這位陳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