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酌被踹了也不生氣,反而禮貌地問旅舍老闆:“叔叔,你知不知道附近哪裡有衛生所?”
旅舍老闆看了眼徐桂蘭手裡奄奄一息的江野:“出了門左轉就有。”
陸酌很懂事,知道徐桂蘭不想管江野,他用商量的語氣說:“媽媽,你先去房間休息,我背小野去看醫生。”
這一路徐桂蘭很疲憊,見陸酌對江野上心到這種程度,她心裡騰地又冒起了怒火。
“看什麼醫生!一點小病又死不了!你別想浪費一分錢!”
陸酌被吼得愣住,半響才說:“媽媽,我自己有錢,不花你的錢。”
徐桂蘭最終還是和陸酌一道把江野送到了最近的衛生所。
醫生診斷一番後,跟徐桂蘭說江野是重感冒,高燒還沒有退,要連著三天輸液才行,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發肺炎。
徐桂蘭黑著一張臉說:“醫生,我們不輸液,你開點最便宜的感冒藥就行。”
陸酌從兜裡掏出一把零錢,急聲說:“要輸液,醫生伯伯,請你馬上給我弟弟輸液。”
醫生看了眼陸酌放在桌上的零錢,語氣溫和地說:“小朋友,你這點錢不夠輸三天的液。”
陸酌求救地望著徐桂蘭:“媽媽,你借我點錢,等春天一到我就去山上挖草藥,一定會還你錢的。”
醫生轉向徐桂蘭,臉色沉了下去,“你這家長是怎麼當的,孩子都病成這樣了才送到衛生所,再晚點得燒成傻子。”
徐桂蘭不接受醫生的指責,“不是我家的孩子,死了都跟我沒關係。”
“媽媽!”陸酌慌了,“小野是我弟弟,他的名字跟我們在同一個戶口本上。”
“江野的戶口——”徐桂蘭及時止住。
她根本沒有同意讓江野入陸家的戶口,江野的戶口是村長託關係,以孤兒身份給他單獨另立的。
醫生聽陸酌這麼說,可以肯定徐桂蘭就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家長,“這位家長,這孩子的情況很糟糕,再耽擱下去會出大問題。”
徐桂蘭很煩躁,“我說了,我們不輸液,你給開點感冒藥就行,放心,就算他命沒了,我也不會找你們衛生所的麻煩。”
“媽媽!”陸酌幾乎要哭出來。
徐桂蘭鐵了心,“你跪下求我也沒用,我辛辛苦苦掙的錢憑什麼花在他一個外人身上!”
事已至此,醫生也沒什麼好勸的。
回旅舍的路上,陸酌一直悶悶不樂。
徐桂蘭懶得管陸酌,抱著江野飛快地走在前面。
進了旅舍,旅舍老闆問了句:“我看這孩子病得不輕,衛生所那邊沒讓輸液?”
不提還好,一提又勾起了陸酌的傷心事。
陸酌眼眶泛紅,一句話也沒說。
徐桂蘭笑著說:“小病,吃點藥就好了。”
進了房間,徐桂蘭把江野放到地上。
她訂的房間是最便宜的,裡面只有一張小床。
徐桂蘭見陸酌蹲在地上摸江野的額頭,不悅道:“你別管江野了,去洗臉洗腳上床睡覺。”
“媽媽,小野還沒吃藥。”陸酌收回手,江野的額頭很燙,奔波一路,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體溫又升了起來。
“麻煩。”徐桂蘭嘴上嫌棄得不行。
陸酌跑去找旅舍老闆要了個搪瓷杯,去走廊最裡面燒了一杯水。
喂江野吃完藥陸酌才去洗漱。
徐桂蘭已經躺在了床上,她沒有睡著,還在思考明天要用什麼辦法找丈夫。
陸酌將家裡帶來的棉被鋪在地上,小聲說:“媽媽,我跟小野睡地上。”
徐桂蘭一聽又開始火冒:“地上冷,你給我睡床上!”
“我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