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嬸。
吳婆子和路嬸倆定力非凡,動作都一點不帶停,眼神壓根沒往那邊瞟;還跟接龍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勸她們。
“別急,沒事。”
“不是一次兩次了,懷個孩子跟懷了個金蛋一樣,就差讓二板家把她供起來了。”
“前面我還奇怪她今天怎麼會出來,還以為她改了呢,原來是要鬧這一出。”
“還是改了點的,以前她自己摔倒都賴別人,剛剛好歹沒賴我們。”
聽到這話,錢多多和李來娣倆雙雙打了個寒顫,不約而同的看了眼新媳婦倒著的地方。
還好還好,他們是兩人一組兩人一組的各分了一塊地,都隔的挺遠,賴不到她們身上。
沒會兒一個一米七左右的老實漢子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啥話沒說衝進地裡把新媳婦抱起就跑。
估計真是像吳婆子他們說的一樣,大家見過這副場景的次數不少,也可能是更重視搶收,周圍的人對此連打趣都不稀得打趣。
和新知青沒話說,不過互相間東家長西家短的可聊的壓根停不下來,叨叨著一個早上很快過去。
搶收時時間爭分奪秒,大家都沒回家吃飯,而是帶飯到地裡吃,然後稍稍休息下又繼續下地收割。
知青們很自然的坐到一塊,新知青們全都跟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全蔫了。
累,累得想哭。
不是想哭,許全美已經趴在膝蓋上唔唔痛哭。
她不哭出來還好,一哭其它新知青也跟著哭,搶收的累,誰經歷過誰知道。
知青們哪怕在家裡是不受寵不受重視的一個,就是王琴這種,家裡的活都堆一個人身上的,她都累得直不起腰來。
勞累程度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老知青都是經歷過新知青這個時期的人,倒是沒人嘲笑新知青,全沉默的吃著自己的飯。
黑省於部分的知青來說是好地方,一年可以休息近半年,真正累也就累那幾個月,不像南方,全年無休。
而且黑省這邊地廣人稀、土地肥沃,只要不遇到災年,保證個溫飽絕對沒問題,勤快的還能有不少富餘。
況且還有著連綿不絕的山脈中,那些數不清的山貨。
可以說,在黑省這兒只要肯幹,不太可能有餓死的人。
可於另一部分心思不正,或是懶蛋型的知青就很慘了,輕鬆是輕鬆了,但掙的口糧壓根不夠自己吃。
更有那種在家裡不受寵還要求他\/她們往回寄的,都難以想象他們是靠著什麼來撐日子。
農忙時期就是村裡都會盡量吃點好的,可這些知青們,一個巴掌大梆硬的窩頭,加一飯盒米粒都能數得清的野菜粥,這就是他們的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