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隊當赤腳醫生,在咱們小隊還得客串獸醫,還得放馬、割草、採藥……這麼多事情我很難兼顧啊!
我聽秀芝說我進山割草這段時間,有不少老鄉看病來找我都沒找著……”
王富興插話道:“這回進山割草本來董大爺那邊提議讓你在家留守的。
可我想這麼多軍馬進山,萬一出點情況就麻煩了,所以執意把你帶上了。沒想到倒是耽誤你幫人看病了。”
“牧民們小病基本就挺過去了,大病要麼去公社衛生所或者縣醫院,或者乾脆就等死了。
信得著我們這些赤腳醫生的倒是少。所以這回跟著去山裡面,倒是沒耽誤多少事兒。”
塗志明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誤多誤少總歸是耽誤了,放馬重要、割草重要,給老百姓看病治病更重要。
而且來說,放馬割草這種事兒多我不多,少我也不少。
所以我的意思呢,以後放馬、割草這事兒我就不去了,您看行嗎?”
王富興遲疑了,他捨不得塗志明。
他算是發現了,有塗志明的地方,多大的問題都會變成沒問題。
而且人和人關係和睦,沒那麼多計較,隊伍要好帶得多。
沉默了好半天,他抽出了旱菸袋,一邊點菸一邊說道:
“你這緊著一頭是對的,不過你也別說小隊裡的事兒就不參與了。
像你說的,看病的人真沒那麼多。
這麼的吧,以後放馬割草的事兒不做硬性要求,你有空就去,沒空就不去。
去一天算你一天的工分兒,你看行不?”
秀芝一旁插話道:“那志明哥還給隊裡當獸醫呢,這個也該算工分吧?上回要不是他,棗紅馬生馬駒子就出事兒了。今天本來要去公社的,又說有馬要下馬駒子,也不能去了!”
王富興抬頭看了眼一本正經的秀芝,不由得笑著道:“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這小兩口都是小金豆子不吃虧啊!”
塗志明道:“吃虧也要吃在明處,我和我媳婦都不是不能吃虧的人。
您要是給個準話,說給咱們小隊兒當獸醫白乾,那我以後該咋幹活還是咋幹活,絕不會再多提一句。
沒辦法,誰讓咱品格高尚呢?就是這麼的大公無私。”
王富興一口煙沒抽利索,咳嗽了起來。
看老頭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塗志明上手幫他拍了拍後背。
好半天咳嗽聲平息了下來,老頭這才說道:
“偉人說了,社會主義不等於平均主義,要按勞分配按需分配。哪能讓人白乾活呢?
這麼的吧,割草、放馬不做硬性要求,掃馬圈的活也不排你的班了。你有空就去一趟。
咱們隊兒裡牲口有病都找你,下馬駒子你在家留守,以防萬一。
這兩樣活加起來,咱們小隊兒在多算你一個滿工分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