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銀白色閥門從中間向兩側開啟。
穿著白大褂的幾名研究員等候多時,為首的年輕人面容俊逸,雖然笑著卻掩飾不住身上的頹氣,身後的兩人看上去更壓抑。
為首的年輕人上前同時暮握手,“算是初次見面,陳醉。”
“時暮。”
陳醉握著那隻手打量一番,目光炙熱得像在欣賞藝術品,身後的同事趕在時暮說話前提醒陳醉。
意識到自己失態,陳醉後退一步彎身向時暮致以歉意,讓開身後的長桌,“各位請坐。”
室內燈光變暗,時暮勾上年朝手心,不動聲色安撫起來,反被狠狠握住那一下,時暮險些發出聲音。
年朝握得太緊,像是沒考慮過他這力道有多大,牢牢扣著時暮指節修長的手。
陳醉開門見山講道:“自三年前起,極光旅團常駐華西基地,科考團隊得此庇護深入科麼亞雪山,帶回諸多資訊。”
螢幕上映出的,是歷經兩年時間破譯出的壁畫內容,璀璨的金色古文分解成一長段話,相比在華東展示的內容更為完整。
“壁畫記載四靈的存在是為守護宇宙秩序,百年前,先人不惜以身獻祭召回神力,但所有人都忽略,甚至是當時的基金會成員刻意隱瞞了一點。”
“四靈對於生命是為了守護並非毀滅,作為神力繼承人,抹殺生命必將使自身受到神力反噬,意志逐漸被消磨,直到被神的理念同化,徹底成為神的一部分。這些作為警示同樣記載其中。我們猜測基金會二次獻祭卻召回失敗便是因為行為與之相悖。”
原弛野虛著聲發問,“生命的範圍指?”
陳醉肯定道:“一切。”
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時暮在位雖不過兩年,卻位列四軍之首,憑的就是一騎絕塵的異種擊殺數,這樣的數量在華南基地覆滅時,更是累積到頂峰。加上時暮在log科研所的九年,扼殺了多少生命簡直難以想象……
陳醉接著道:“我們沒有將這些不為人知的弊端公之於眾。”
“事實上,這是個不能公之於眾的真相,神力繼承人廣受愛戴不僅僅是因為自身能力強悍,更是因為完美的外在形象,人們需要一個無限接近神的存在來信仰。”
“但如果真正的神並不是為了守護人類而存在,甚至站在人類利益的對立面,這樣的存在對走入絕境的人類來說就不再是神。”
“最初,我們的研究廣受阻撓,因為所有人都預設用個體犧牲來換取暫時的祥和是正確的,是最優的,但這並非長久之計,如果神力的消散如其所言終結於對生命的抹殺,那神力總會有走向衰亡的一天。”
“這樣的阻撓一直到白虎之力繼承給了柳圓,柳琮上將數年前遺失的至親骨肉。”
幕布上的畫面終於開始變化,大大小小的照片雜亂無章地鋪在幕布上,這些照片的主人公,身著和他們相同的服裝,無一不是柳圓。
“愛女心切的柳上將不顧反對成立神力研究小組。”
“柳圓是實驗物件。”淮香說。
“沒錯,但最初,這一切只是為了保護她,柳圓從小走失,遺落地下場所數年,所遭非人,精神狀態極不穩定。”
“古文的破譯十分漫長,直到半年前,我們才摸索到可以將神與繼承人獨立為兩個個體的方法。”
“簡單來說,如果神力源於對生命的敬畏,最大程度保持生與死的平衡,繼承人是有可能保持自身意志,作為一個相對獨立的個體存在的。”
聞言任思齊哼笑一聲,他對治療自己的陳醉沒有多少感激和尊敬,不屑地說了句,“所以一切都太晚了,是嗎?你這算盤可真是打得太響了……”
看著面前抬起的手,任思齊及時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