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事,新修建的避難所,位置就在華北基地最北面的牆裡,基地塌了那天,我們帶著不少民眾往裡藏,結果爆炸威力太強,把洞口也給堵死了,十來萬人,差點憋死在裡面。”
十來萬人……這個地方還有十來萬人,時暮的心情持續沉重,回答起從飛。
“外面在打仗,華東華西和華中,我們……損失慘重。”
“哦~打仗呢,怎麼個慘重?能有我們死的人多?”
聽著從飛一下嘲諷起來的語氣,時暮強忍肢體的幻痛緩緩坐起身,警覺看向一旁的從飛。
從飛也不裝了,兩步上前站在石床邊,手裡的尖刀貼到時暮臉上,毫不畏懼所謂神力,兇狠道:“知道你弟弟害死我們多少人嗎?”
太久沒有聽到這兩個字, 所有人都避免在時暮面前提及。
時暮垂眸看向那把尖刀,冷光裡映出那張為人稱讚又深覺厭惡的臉。
幽深的紅眸映不出喜怒。
下一刻卻見時暮對著刀刃狠狠撞上去,數公分長的刀口撕裂面容,鮮紅順著臉頰滴落成線。
時暮奪過從飛手中的尖刀, 狠狠朝自己臉上剜去, 頂好一張臉眨眼間變得血肉模糊。
從飛哪裡料到時暮會這樣,駭然後退兩步, 緊接著衝上去抽掉時暮手中的尖刀, 片刻不停衝到外面大喊, “醫療兵!快!”
兩三個醫療兵提著醫療箱進來圍在床邊,前後不過數十秒, 時暮抹了把面上的血,露出完好無損的臉。
準備取藥物的醫療兵手一頓, 轉身拿了清潔棉布來。
時暮用力擦著臉上的血腥,眸若死潭,醫療兵不知道他從哪搞出來這麼多血糊在臉上,悉心問道:“需要其他幫助嗎。”
不等時暮回答, 後一步進來的從飛見他的臉分明什麼事都沒有,鬆了口氣抬手揮散醫療小隊。
從飛反覆踱步, 一會兒嘆一口氣,一會兒乾笑一聲, 半晌拖著椅子坐到石床邊, 收斂了先前的怒氣, 又成了和善近人的樣子, 道:“時隊長, 你可別告訴我你對自己的臉不滿意。”
滿意嗎。
時暮看著眼前半人高的小孩,問他, “滿意嗎。”
時郝拖著小臉笑了笑,重重點兩下頭,伸手向時暮討抱。
從飛看著時暮盯著他身邊的位置,怔怔說了句,“可那時候的你很害怕,不喜歡也認不出我。”
時郝的身影被一雙手打散。
從飛伸手到時暮眼前揮了揮,問他,“時…時隊長,你和誰說話呢?”
時暮低下頭不作回答,毯子下面的手死死攥緊。
從飛一向拿別人沉默沒辦法,時暮這狀態他個大老粗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看不出所以然,只好換了個話題,問時暮,“華西華東和華中打,你這怎麼就掉到華北了?還是一個人?”
“你別覺得我話多,我們這都和外界失去聯絡一個多月了,實打實的坑底洞人,啥事都不知道,馬上就要彈盡糧絕了。”
“再說你出現那天,風颳的呼呼的,怎麼著,你被風吹過來的?”
時暮從有關時郝的記憶中脫離,看向躍動的火苗,帶著難以察覺的期待問從飛,“任上將呢?”
“犧牲了。”從飛低頭沉思,道:“我們隊長,他是叛徒,不過也沒了,找人算賬都沒地兒。”
七年前五方研討會散場那天推著束華策出來的人,十四年前率先決定救下束華策的那個人,都是孫燃。
孫燃是叛徒?信誓旦旦為人類未來而戰的人背叛華北,聯手葬送了數百萬人的性命……
從飛又道:“隊長他從來沒和我們講過他有個喜歡的人,我吧,也是處理他遺物的時候知道的,那個人被困在華中,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