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開爸爸,眼底閃爍出近乎戾氣的冷靜。她衝向藺家那間空置的臥室,擰開門。
臥室裡仍是空的,什麼都沒有,雪白的牆面和地面,同客廳裡觸目驚心的血泊形成鮮明的對比,彷彿割裂的畫面,彷彿不在一個世界。
很快,警車和救護車就來到他們樓下,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小區裡仍舊嘈雜的鞭炮聲響,令那些本來沉浸在過年喜慶中的居民,全都變了臉色,圍堵到單元門口。
警察和醫生們衝到七樓,進入藺家的門,所有鄰居們都被驅離。
來的刑警也是吳辭爸爸的同事,爸爸衝他們點點頭,先將吳辭帶走。
在走出警戒線的一刻,吳辭眼前再度黑下去,她失去了意識。
時光輪(5)
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片肅穆莊重的佈景裡。頭頂是密閉的天花板,打著慘白色的燈光;周圍是許許多多穿著深色衣服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那些不認識的全是一張張沒有臉的面孔,像是一個個陰鬱的行屍走肉。
每個人的胸口都佩戴白色的花,包括吳辭自己。她穿著黑色的長裙,胸口是一朵白色菊花,還掛著眼淚的眼睛傳來一陣陣乾澀和腫痛。她張張嘴,發現自己已經哭到哽咽,說不出話。
而所有人的面前,是藺家八口人的遺照,和他們躺在鮮花簇擁之中的遺體。
這是藺家的追悼會。吳辭還記得,當年的她哭得不能自已,幾度撲到盛放藺夜明遺體的透明玻璃前,扒在玻璃上紅著眼睛盯著他。
十二歲的孩子,已經明白“死”的涵義。她知道,那個無論她怎樣性格不好都會陪著她玩、那個送給她松鼠項鍊的好朋友,再也不會動、不會笑了。
吳辭的身邊,同樣穿著黑色衣服的吳言摟住她,顫抖地說道:“妹妹,藺夜明他們只是全家搬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你不要太難過,會過去的。”
吳辭的心裡不斷傳來密密匝匝的痛,親眼見證兒時最好的朋友落到這樣的下場,比之現實中僅僅是獲知藺家滿門被滅的訊息,太過真實和身臨其境,那種衝擊感鈍痛無比,也銳利無比。
只是這個副本……她沒能成功阻止藺家滅門慘案的發生,但副本卻依然在往下走……
再想想藺家這樁慘案,明明她喊來的民警都說藺家和樂融融,她給藺夜明打了好幾個電話,他也沒有任何異常,但就是在午夜十二點她被副本強制睡眠後,再醒過來,藺家慘案就已經上演完畢。
這是不可抗力,還是……她採取的阻止方式不對?
這一天就在追悼會和送葬中過去。
吳辭回家時,已經是傍晚。她利用這點時間,又把小區探索了一遍,依舊沒有什麼發現。
吳辭也出去小區,試圖往遠處走一些。但走不到100米,前方就全部是灰色的濃霧,一旦吳辭走進濃霧裡,走不了幾步又會出現在進去時的位置。
就像是小區是一個資料孤島。
這一點吳辭在從姥姥家回帝都的路上就發現了,那會兒她不論是到火車站,還是坐在火車上,還是下車後上公交,所能活動的區域再往外延伸一百米就都是濃霧。
見天色黑下去,吳辭回家吃飯。
晚上,強制睡眠機制再次於疲憊中降臨……
再睜開眼,吳辭一眼就發現,自家的裝修和各種陳設,和之前很不一樣了。
吳辭家是經過兩次小的裝修和傢俱更換的,眼前這樣的情形無疑說明,副本中的時間又往前推了一大截。
吳辭趕緊起床,一下子就發現自己長高了。
藺夜明家裡滿是屍體和鮮血的慘狀,和堆滿了黃白菊花的靈堂畫面,還在吳辭腦海裡揮之不去。閉上眼,眼前也依然是這幅畫面;睜開眼,還是覺得會看見他們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