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您還時常出去巡視烏家莊的地盤,跟臨近幾城達成默契,互開要道,無形中擴張了咱們旗下鏢局的生意。但是近五年來,您足不出戶,任由天龍門肆意侵佔烏家莊的地盤,破壞規矩,下面的弟兄們,很不服氣。”
烏牧遠嘆了口氣:“善睞啊,也只有你敢這麼直言不諱了。來,坐,咱們喝一杯。”
善睞依舊站著,好像在表明自己的態度。
烏牧遠默然片刻,自斟自飲了一杯,說道:“我知道烏家莊上下都說我貪圖安逸,不止烏家莊,恐怕整個江南武林都在笑話我膽小怕事,放任天龍門做大。可是善睞,有些事,我已近耳順之年,實在不願求取了。我所有的,不過是一點時光而已,何不享受這點時光?何苦再與年輕人爭天下?”
善睞堅決地搖了搖頭:“爺,這話您說給別人聽,別人會信,但我不信!我從年輕時就追隨您,我是看著烏家莊在您手上發展壯大的,您到底在害怕什麼?我真不明白!”
烏牧遠又斟了一杯酒:“不明白好,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善睞啊,我知道你還有血性,必不甘心一直跟我耗在烏家莊,你若想走——”
善睞立刻道:“爺,您說什麼呢?我是絕不會離開您的,我們幾個都立過誓,永遠追隨您!”
烏牧遠笑了笑:“好,那就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吧。”
窗外,有一雙鷹眼瞬也不瞬地注視著這件屋子,透過朦朧的窗紙,可以看到屋裡的人正在緩慢地喝酒、進餐。龍寂樾矮身在一叢花木之後凝神觀望,陡然,只覺耳根一陣熱熱的呼氣,心頭大驚,瞬間千百個念頭閃過,夾著萬種應變,正待動手,便聽得耳後低聲笑道:“嚇著你了吧?”又悄聲道:“你怎麼連頭也不回,這般鎮定,倒沒趣得緊。”
龍寂樾聽出這笑嘻嘻的聲音正是辰兮,忍下怒意,將暗運到掌的內力散了,冷冷地道:“敵人近在咫尺,已失先機,不如不動。”
辰兮嘖嘖兩聲,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龍寂樾的側臉:“你怎麼才來?我等了你足有一個時辰,腿都窩麻了。來,送你一個小禮物!”自懷中取出一個五寸來高的水晶瓶子,將裡面的乳白色湯汁搖了搖。
龍寂樾轉過頭,原想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此刻目中精光一輪:“你知道我要來?”
辰兮道:“真稀奇,我不知道你要來,怎會在這裡等你?”
龍寂樾皺眉不語。他自認為行動是縝密的,他做事向來縝密,但每每在此女子眼中,卻似白紙一張,毫無秘密可言。近來這種次數越來越多,雖然她並未壞過自己什麼事,但這般暴露已是莫大的危險。
辰兮笑道:“又皺眉頭,我看你這兩條倒黴的眉毛,早晚要打成結。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麼跟蹤你的?告訴你,根本用不著跟蹤,只要在天龍門對面的茶樓上聽聽戲,就會發現您這位素來前呼後擁的大掌門,每隔十幾日便會有一次傍晚出門,不帶隨從,且徹夜不歸。天龍門的掌門會偷偷摸摸去哪兒呢?這個問題很有趣,我就順便逛了逛附近的大小門派、青樓賭坊,當然不用真逛,只要像這樣找個地方窩一會兒,再嚐點美食,專等著你現身就好了。”
這的確是個既笨又巧的辦法,守株待兔,以逸待勞,讓人沒法子防範。況且天龍門附近可去的地方雖多,她卻顯然已經過篩選,烏家莊目標這麼大,說不定便是她的首選。
自己還真是蠢,龍寂樾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辰兮又道:“我很好奇,堂堂天龍門的掌門人,為何每隔十幾日,就要偷偷摸摸到烏家莊走一趟?如果是為了刺探情報,那也太屈尊了,天龍門有那麼多哨探放出去,就沒一個潛進烏家莊?恐怕連你自己也不信吧。”
龍寂樾不耐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辰兮道:“我說了,就是想送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