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能聽見我說話嗎?”
“這位先生,能聽見我說話嗎?”
有人在耳邊詢問,那聲音彷彿被泡泡包裹住了,忽大忽小,忽遠忽近,似真似幻。
眼皮被扒開,有刺眼的光照射眼睛。
臉頰被不停地拍打著。
手臂傳來刺痛,清涼的液體進入了身體。
金生水面色蒼白,在數人的注視下,緩緩坐起,背靠著冰冷的牆壁。
他的雙眼無神且漫無目的地轉動著,目光從小便池和洗手檯劃過,最終停在圍繞在他身側的那群人臉上。
他們有人穿著白大褂,有人穿著保潔制服,有人穿著安保制服,還有一兩位侍者。
穿白大褂的女人還在詢問,可是這會兒聲音都飄遠了,金生水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張合。
“先生……”
“先生……你還好嗎?”
女人的聲音由遠及近,由小變大,最後落在金生水耳邊,彷彿炸雷。
金生水痛苦地捂住頭,他感覺有無數大錘在敲擊自己的腦子。
緊接而來的是一陣綿長的耳鳴。
“先生!先生?”
女人的聲音彷彿被修正了一般,逐漸恢復正常,清晰地落在金生水的耳中,腦子裡的不適感逐漸緩解。
“我沒事,我很好。”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金生水終於開口了。
“我這是怎麼了?”
金生水瞥到了從舷窗透進來的陽光,疑惑地問道。
已經是白天了,可是對於夜裡發生的事情,他沒有任何印象。
先是保潔人員回答,接著是安保和侍者回答,眾人七嘴八舌,金生水稍微匯總就拼湊出了經過。
原來今天清晨,保潔員照例來打掃衛生間時,看到了赤裸著趴在洗手檯下面的金生水,保潔員立即叫來了遊輪安保和侍者,侍者又呼叫了遊輪隨船大夫……
金生水緊了緊披在身上的白色床單,他扶著牆壁站起身來,可是剛站好,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幸好被就近的大夫和安保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
“謝謝。”
視野再次恢復清晰,金生水向眾人道謝。
“您客氣了,保障您的健康是我的義務,不過還是建議您上岸之後去醫院做一次完整的檢查!”
“好的。”
金生水應下了,在說明客房號後,被安保和侍者攙扶著去往往客房方向。
“先生,您記得夜裡發生了什麼嗎?”
走出衛生間,一碧如洗的天空和風平浪靜的藍海撞入金生水眼簾,他怔了片刻,聽到了安保小聲的詢問。
“……”
金生水本能地去回想,隨即而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抱歉,我現在恐怕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安保和侍者看著金生水毫無血色的臉,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凝重,立即閉上了嘴不再詢問。
“夜裡發生了什麼?”
金生水也注意到他們的神色,卻是主動詢問起來。
“先生,夜裡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船上死了很多乘客,他們死相極其恐怖,聽說最先發現的侍者已經瘋了……”
侍者心有餘悸,眼中透露出明顯的驚慌。
“船長已經報官了,估計朝廷的人很快就會過來。”
說話的是安保,試圖讓金生水和其他人安心。
然而,隨處可見的乘客和遊輪工作人員皆是面色凝重的模樣,偶爾還有哭泣聲和瘋言瘋語從某個客房內冒出來。
安保也沉默了。
陽光很刺眼,照射得海面波光粼粼的。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