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迎玖沒有說話的意思,車內其他三人自然閉口不言,商務車持續著安靜而些許壓抑的氛圍,滑進了一片別院區。
別院區安保人員明顯提前得到了知會,早早地開放了所有路障,並沒有令商務車有絲毫的停頓。
一輛轎車絲滑地成為引路車,以一種不急不慢的平穩速度,引導著商務車行駛在古樹環繞的柏油路上。
道路兩側,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兩名安保人員對著商務車舉手敬禮。
不一會兒,引導車降低了速度,金生水跟著降低了車速,在一座綠樹掩映的別院門口停車。
門口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一位身穿華服的老者。
金生水從老者身後的人群裡看到了司馬鎮撫使和周、曾兩位千戶。
引導車上下來了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小跑過來,殷勤地為馬迎玖開啟了車門。
金生水將車鑰匙交給一名侍者,自有人幫忙停車,他則和慶虎並肩跟隨在馬迎玖和戰纓身後。
老者和他身後的一群人一直保持著微笑,見馬迎玖下車,集體迎了上來,在距離馬迎玖不到一米的距離止步。
老者頭髮花白,當先對著馬迎玖做了一個叉手禮。後面的人慢了半拍,同樣向馬迎玖執禮。
馬迎玖受了眾人一禮,才微微欠身,作為回禮。
一套皇室公主和朝廷重臣的標準禮儀進行完之後,馬迎玖卻又向老者執了一次叉手禮。
在場眾人都清楚這是晚輩向長輩的叉手禮。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者連忙俯身,雙手虛託。
馬迎玖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姑丈,幾年未見,怎麼突然生疏了?我對姑丈的邀請可是期待已久了。”
“哈哈哈,殿下說笑了,我早就被大宗正從黃氏族譜上除名了,如何還能擔得起殿下的一聲姑丈?”
老者提及往事,面色如常,像是在說什麼事不關己的瑣事。
今日邀請殿下赴宴,是想著下官即將任滿,不日就要舉家返回長安,往後再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馬迎玖顯然是知道此事的,她曾想過求助眼前的這位前姑丈、安東道布政使司現任布政使,但最終還是因為任期屆滿而放棄了。
“不說其他,請殿下快快入內吧,卿書,你來領路。”
布政使又向馬迎玖拱拱手,隨即示意先前為馬迎玖開門的年輕人在前頭引路。
馬迎玖與布政使相互禮讓一番,不再推辭,走在了前頭。
眾人穿過中門,馬迎玖突然問道:
“這是卿書表弟?幾年未見,長成大小夥了?”
“是啊,託殿下的福,卿書自長安府學畢業後就順利進入了欽天監,這段時間休假,就回來待幾天。”
“欽天監是個不錯的衙門,表弟現在欽天監哪個衙門任職?”
“表姐……”
“混賬,叫殿下!”
布政使瞪了一眼自家兒子。
年輕人縮了縮頭,一邊領路,一邊恭敬道:
“殿下,我現在應天府欽天監任正八品靈臺郎。”
“應天府?巧了,我與那應天府欽天監主官金玉良相熟,回頭我給他遞話,正八品太低了。”
“那就多謝殿下好意!”
布政使客套之際,眾人已經來到了一間客廳。
布政使將馬迎玖請到主座,自己和兒子作陪,偌大的圓桌也就坐了三人。
戰纓站在客廳門內準備隨時伺候。
金生水和慶虎沒有進入客廳,他倆在客廳外的長几上喝茶。
一同喝茶的還有作為布政使護衛的司馬鎮撫使、周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