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地牢,火光搖曳,勾勒出暗處一襲背影。
“南下臥底滿20年,可赦你褻瀆神皇陛下之大罪,你能活,你妻兒老小也能活!麻方僕,你可願意?”
“草民……願意,感謝……神使開恩……”
“放肆,是神皇陛下恩典!”
一根冰刺自冰壁上豁然冒出,洞穿大腿,大股鮮血流出染紅冰壁,又瞬間凝結成冰。
“死沒死?”
暗處再度傳來人聲,冰冷刺骨。
“沒……沒死!”
“嗯?”
“草……民沒……死!”
“哼,你已被剝奪神使身份,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草民……記住了。”
“三日後,斛城邊境,南邊邊軍大換防,你找準時機潛伏進去。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你死,你的家人死。”
“草民,謹記在心!”
火光搖曳,暗處的身影消失。
“啊……”
至此,逼仄狹小的冰窟地牢內才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但很快哀嚎轉變為隱忍的嗚咽。
半日後,冰刺被血液融化。
一日後,離開冰窟,重見天日。
三日後,斛城邊境。
身體被積雪完全覆蓋,只露出一雙眼睛可以看到蔚藍的天空。
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三個小時,耳邊的腳步聲已經從密集變為稀疏。
他在等待落單的明軍。
天色由藍轉暗,腳步聲已經消失了好一段時間。
他很有耐心,也很謹慎,即便是在僅有兩人路過的情況下,也沒有選擇貿然出擊。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幽暗的天幕只有一顆孤星閃爍。
一陣細微的雪裂聲傳進耳中,由遠及近。
只有一個人!
他的心跳驟然加速,早已凍僵的手腳迅速恢復了知覺。
腳步聲更近了,他開始默數。
“3!”
“2!”
“1!”
冰雪翻飛,視野中出現一張驚駭的臉,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
鋒利的冰刃輕易割開了年輕軍官的頸部動脈,鮮血飆射。
明人的血真熱!
他舔掉嘴角周邊的血液,覺得不夠,浮在倒地抽搐的身體上大口吸食起來。
身體缺失的熱量和力氣迅速回歸,他抬起了頭,開始摩挲屍體的臉部,他摸得得仔細,隨即將整張臉貼了上去,再抬頭時,屍體的臉皮已經消失了。
他將冰刃當做鏡子,上下移動,仔細檢查自己的新臉。
很完美!
他摘掉屍體的銘牌,瞅了一眼,道:
“以後我就是劉明瞭。”
……
釜江邊軍大營,獨立監牢會議室。
“有誰知道神使在北域神國是怎樣的存在?”
金生水在審查報告上簽字署名,抬頭看向眾人。
顧佐和無支祁面面相覷,他們倒是聽說過北域神國零零碎碎的資訊,但並沒有做過詳細瞭解。
曾千戶作為資深錦衣衛,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
“我曾經處理過北面相關的案子,倒是深入瞭解過。
在北域神國,神皇至高無上,是北域神國萬眾之主,其下分為神侍、神使、神僕三個特權階層,再往下是草民,最底層是奴隸。六個層級等級森嚴,難以跨越。
神侍主要是皇族,部分勳貴和世家大族。神使是北域神國中層官員。神僕是底層官吏。”
曾千戶沒有提及奴隸的分佈和來源,但在座的眾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