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內的喧譁依舊,內部配置和臨時增援的錦衣衛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正在對整座療養院進行地毯式搜尋。
療養院院長以及分管安保的副院長在匆忙慰問過金生水、確定其安無事之後,就親自加入到搜尋兇手的大軍中去,以期望減儘可能減少對自己仕途的影響。
灞河療養院主樓,首席院使辦公室。
金生水端坐在沙發上,手裡捧著一杯熱茶,饒有興致地傾聽溫首席和那位友軍的爭吵。
說來也巧,這位善於操雷的友軍居然是溫首席的堂弟,姓溫名柔,今日恰逢回到療養院接受定期檢查,才趕巧出手與溫首席共同逼退了那名殺手。
只是,金生水聽著溫柔粗糲的聲線和極度不耐的語氣,滿心違和感。
“小柔,既然你知曉黃金瞳的來歷,你就完完整整地告訴我!”
溫首席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
溫柔聞言,噌地從沙發上彈起,滿臉羞惱。
“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柔,不要叫我小柔,你就是不聽。”
溫柔邊嚷嚷,邊拔腿向辦公室外走去。
“好好好,我不叫你小柔,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就當幫姐姐忙的!”
見自家堂弟要走,溫首席連忙哄勸起來。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就別為難我了。”
溫柔執意要走,他抬手搭到門把手上,卻覺得背後一涼,急忙按下了門把手。
“你給我站住!”
果然,堂姐發怒了。
門已經開啟了一半,一隻腳已經踏了出去,溫柔卻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再動彈。
“回來!”
腳收回,門關閉,溫柔繃著臉走回沙發旁。
“坐下!”
溫柔乖乖坐下,梗著脖子看天花板。
屋內一片寂靜。
金生水手裡捧著茶,正襟危坐,也不敢有大動作,生怕被狂怒狀態的溫首席遷怒。
“讓你見笑了,小金百戶!”
溫首席平復一下情緒,卻是第一時間向金生水致歉。
“沒有沒有,溫首席與您堂弟手足情深,令人羨慕。”
金生水連忙回覆,他不是客套,而是感覺這對堂姐弟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遠勝過大多數親姐弟了。
“哼!”
溫柔梗著脖子瞥了一眼金生水,冷哼一聲。
“放肆!你什麼態度?”
溫首席又被惹毛了。
溫柔感覺遭到了堂姐針對,還是因為一名不知所謂的小兔崽子,立即紅溫起來。
“姐,這什勞子金百戶,究竟憑的什麼讓你如此維護他?是他的家世?還是他的後臺?”
“就憑他挖出了一百多名來自北邊的鼴鼠,就憑他指揮殲滅一萬一千餘名倭軍,你之前不是還在說安東的同僚功勳卓著嗎,你眼前的這位金百戶就來自安東,他的雙眼就是在審訊鼴鼠過程中致盲的。”
溫首席語氣激動但沒再憤怒,她瞭解自家堂弟,深知堂弟的秉性。
果然,溫柔聞言先是震驚,接著是羞愧,最後又變為崇敬。
“金百戶,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向你道歉,只要是抗北都值得我尊敬。”
“沒關係,有點誤會很正常,既然誤會解開了,您能不能說說我這雙盲瞳?”
金生水並沒有感覺不愉快,相反他很認可對方直來直去的脾氣。
“好!”
溫柔看了自家堂姐一眼,坐回沙發上。
溫首席又給兩人添了一杯茶水,也坐回沙發上,凝神傾聽。
“說實話,剛剛看到那雙眼眼睛時,我確實是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