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19日,星期四,陰。
昨天剛打到車,天空中就飄起了小雨。因為和丁洋打架,我煩躁的很,小宋心情也不怎麼好,一路上也沒幾句話。
先把小宋送回家以後,我回來和老塔說了打架的事。老塔告訴我沒什麼,這算不上打架,口角而已。就算是真打架了,有他盯著呢,沒什麼可擔心的。
老塔就是這麼體貼!他知道我膽子小,心思重,稍微有點事就能自己彆扭很長時間。所以一晚上都在給我寬解,也告訴我只要他們找事,別留情面,放開手腳和他們幹,打不出事來!
中午長春找到我的學校,拉著我一起去附近的餃子館吃飯。我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想法,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孟斌,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昨天不應該動手,丁哥說話就那樣,罵他幾句就得了。”
“興師問罪來了?”
“別那麼大火氣,明天晚上咱們樂隊聚個餐,把昨天的勞務費分一下。”
“你現在給我不就得了嗎?都到了這了!”
“我晚上去要錢,明天才能給大家分。”
“成。”
“明天萬一丁哥再拽兩句閒咧子,有我們說他,能別再翻臉了嗎?”
“他不針對我,我就當他是放屁!再敢提名道姓的,不見血他是家走不了了!我從來沒招惹過他,幹嘛總想欺負我?”
“沒人針對你。咱在一塊整半年了,誰什麼樣兒你還不知道嗎?丁哥就是愛鬧著玩兒,沒壞心。”
“我答應你,他不找事,我不搭理他,可以了吧?”
“不理他合適嗎?面子事兒,該應付兩句就應付兩句。”
“沒問題,他要道歉我就讓著他點,要再滿嘴噴糞,讓他自個兒掂量!”
“行了,孟斌,別發狠兒了!跟你說個事。”
“說吧,聽著呢。”
“張潔病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還以為她退出咱們樂隊了呢!”
“下樓梯的時候摔了一跤,尾椎骨摔骨折了。”
“啊?骨折啦?嚴重不嚴重?能走路嗎?”
“走路不影響,他們家是木樓梯,傷得不重,就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不嚴重就好,挺溫柔一姑娘,要真摔個好歹兒的多可惜呀!”
“我想組織樂隊成員一起去家裡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我沒意見!樂隊的事你說了算,我哪有資格指手畫腳的!”
“咱們明天晚飯前過去,六點在清華門口集合,你們趕路的時間,我去置辦點禮物。”
“可以。”
“錢就先用咱們昨天的勞務費,不夠了還得大家掏腰包兒湊點兒,你覺著行嗎?”
“你說了算,公東兒的事,我絕對加入。”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樂隊的事,你定,我只管聽通知!你可別說明天的安排是咱們倆拿的主意,我就是個幹活兒的,你是領導,是你給我佈置任務。”
“別那麼強的戒備心,以後還得一塊玩兒呢。我有不對的地方,也歡迎你指出來。”
“還別說,我覺著你是最稱職的,沒有不對的地方,這是真話!”
午餐草草結束。長春走了之後,我坐在那琢磨了很久,也不知道這小子今天來這麼一出是想幹什麼。
長春不像那幾個人,他的家裡有權有勢,錢也多到花不完,自己又是頂級大學的高材生,絕對沒理由怕我。他要是一本正經地來興師問罪,還可以理解,這麼溫柔和氣的,一定是沒憋好屁!
下午見到小宋,我問了一下張潔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