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笑,討好道:“小顧,你看看你投誰?現在咱們村就剩六十個人了, 光老王家就快二十人, 到時他們用人數這麼一壓,村子不就不成他們一言堂了嗎?
所以呀,咱們剩下的人得聯合起來。你選叔, 到時候有什麼好東西叔給你分!”
顧途看著眼前人熱切的目光有些膽怯,好在佛千回推著輪椅過來, 這才讓顧途鼓起勇氣對眼前人道:“抱……抱歉, 我也要參加競選。”
眼前人臉一黑:“你這娃娃怎麼能這樣呢?說好要投票, 你怎麼能……”
佛千回將其打斷,銳利地注視著村民:“請不要混餚概念, 顛倒黑白。我家顧途從來沒說過要放棄競選,是您一直在用自己的想象來揣測我家顧途, 我不清楚您不停地重複語言是為了給我家顧途洗腦, 還是外厲內荏虛張聲勢,用誇張的語言恐嚇我家顧途,好讓我家顧途心虛虧欠您,從而進一步拿捏我家顧途呢?”
佛千回語氣尖銳,毫不留情撕破了人際間的彎彎繞繞。
村民說到一半的話卡在喉嚨裡,他不明白現在的小年輕怎麼這麼牙尖嘴利。
他聽不懂佛千回一堆術語的話, 但也大概能理解意思:“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個小年輕怎麼還當真了?說話怪不好聽的。”
顧途從村民剛開口質問他時就虛了,下意識自責內疚,真以為是自己的錯。
直到佛千回替他反駁,他才恍然明白自己是被帶進溝裡了。
他不需要對任何人抱歉,他是在堂堂正正競選,競選就是人人有份。
顧途敬佩地偷看著佛千回的側臉。
敢和別人對峙真好。
隨著村民轉口,對外界敏感的顧途發現,村民的氣勢一下子就低了,說話也不那麼咄咄逼人,甚至還有緩和氣氛的意思。
佛千回卻不接受,冷冷道:“自己說話不注意,還怪別人多想。殺了人還能說自己是誤殺,讓別人不放在心上嗎?”
顧途眼皮一跳,這樣說話會得罪人吧?
果然,村民有些生氣。
“開玩笑怎麼能和殺人比較?何況我是長輩,還不能多說你們幾句?”
顧途又悄悄看向佛千回,佛千回扯了扯唇角:“您看起了也就四十來歲,正值壯年。我和您同上公交車,我看裡面的乘客是讓您還是讓我?您這樣一個手腳健全的人為難我這樣一個殘疾人,您好意思?”
顧途:……
學到了。
村民知道了佛千回嘴皮子厲害,自己怎麼說也說不過,也就不再和他們浪費時間,氣哄哄離去。
佛千回喟嘆,轉身與顧途對視:“別人不高興,可是我們更不高興。他們從來不顧我們高不高興,為什麼顧途還要替別人考慮呢?顧途能不能愛一愛自己?”
顧途心頭一跳,抿唇。
中午,顧途一邊吃飯一邊寫起了演講稿。
之後再有人來,顧途便鼓起勇氣說自己也要競選。
來人說了什麼,顧途停在原地,佛千回替他一一懟回去。
村裡人本就不多,一天時間人人知道顧途也要競選了,再往後也就沒有人來了。
可這樣不夠,顧途的最終目的是讓人給他投票。
於是第二天,顧途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氣推著佛千回一家家遊說。
站在第一家門口,顧途有點怯懦。
佛千回給他遞來了保溫杯,溫聲寬慰他:“你昨晚不是練了好久嗎?只要照著說就可以了。”
顧途:“我怕他們罵我。”
佛千回:“你只要好好跟他們說,我再幫你補充幾句,想必他們會理解你,也不會罵你。”
顧途幽幽看著佛千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