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顏扶額,今兒這晏三怎麼跟嗆火藥似的,處處就跟裴卓過不去了?
她隨便敷衍兩句,問:“文景,餓不餓?”
晏文景下學之前就吃過了,而且今天的飯菜還是他最喜歡的東坡肉,小肚子早吃得鼓鼓的,但還是一個勁兒點頭:“餓了餓了,三嬸嬸,我們去吃東西吧!”
楚若顏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便問:“侯爺有什麼忌口的嗎?”
晏錚搖頭,她道:“那就去吉祥酒樓吧,我記得他那兒的東坡肉堪稱一絕,是文景最喜歡吃的。”
“啊?又吃——”晏文景蹦了幾個字就趕緊捂住嘴巴。
他可憐兮兮地看向晏錚,晏錚淡定道:“我今日晌午吃的東坡肉,換一個吧。”
“哦,那就吃古董鍋吧,清淡一點。”
吉祥酒樓。
晏文景沒吃上兩口就說要去背論語,晏錚讓孟揚陪他去了隔壁,淡淡道:“文景近來讀書很用功。”
“用功是好事,文景這孩子心思重,能沉下心來多念念書,對他有好處。”楚若顏說罷,又提起正事,“對了,今日曹大人過府,說宮裡那位有意讓昌祿伯頂罪,將貪墨一案全認下來,你知道嗎?”
晏錚目光一凝:“知道。”
楚若顏釋然,她猜的果然沒錯:“所以你才買通人,將他放出來造成逃亡的假象,橫豎人一死,宮裡就沒辦法全栽他頭上了……”
晏錚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怕嗎?”
“怕什麼?”
楚若顏抬頭,看見他眼裡難得有兩分不安,忽然就明白過來,“侯爺是說昌祿伯?為何要怕,他貪墨軍餉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日,至於四姑娘,侯爺不也沒動她嗎?”
晏錚懸著的心徹底落地。
他行事之前也曾想過,這般狠辣,會不會嚇到她?
可終究血仇在前,忍不住下手。
好在她到底沒有怪他……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一查到底嗎?”
晏錚嗯了聲:“不過顧遠那邊有些麻煩,此事牽扯到他的門生兵部員外郎宮賀,若是這老傢伙不肯出面,只怕很難逼那人就範。”
那人指的當然是皇帝,楚若顏沉吟道:“顧相嗎?我倒有一個法子……”
晏錚揚了揚眉,但見她微微一笑,“這樣吧,此事交給我,但有個條件。”
“你說。”
楚若顏斟酌著言辭道:“今日曹大人那番話,若顏以為也有些道理,凡事太絕,緣分勢必早盡,如今晏家的血仇一一得報,那侯爺日後,可以少沾些血嗎?”
古董鍋沸騰,升起一陣白霧。
霧後女子的眼神清明如水,晏錚不由恍了下神,點頭。
下一刻就見那雙眼睛肉眼可見的亮了起來:“多謝侯爺!”
他只覺心裡也像這沸鍋一樣,暖意盎然,忽而想到什麼沉了聲:“曹陽怎麼去了你的府上?他是去找麻煩的?”
這也難怪,他掌管大理寺,一般除了刑獄訴訟很少會登門。
楚若顏趕緊將白天發生的事解釋一遍。
晏錚才舒開眉頭:“原來如此。”他指尖點著桌面,“他既要成你姑父,又提點貪墨一案,禮尚往來,我也送他一份禮吧——你回去告訴他,成親之日,務必躲開清平郡主。”
楚若顏詫異:“清平郡主?”
那不是皇帝寡居的表妹嗎?她沒有再嫁,而是在府上養了幾十個面首,成日裡尋歡作樂,先前姑母還讓她學她呢!
晏錚瞧她發愣的模樣,唇邊牽起一抹笑:“曹陽人雖板正了點,但位高權重,你以為京中就沒人盯上他?”
楚若顏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清平郡主也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