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他雙目通紅地望著兄長,曹陽終於舉杯,緩緩站了起來:“二弟,該我敬你。”
“一敬你心狠,二敬你手辣,三敬你我兄弟如此杯——”
啪!
話未落,杯已碎。
曹陽直接捏碎了酒杯,碎瓷迸濺,扎得一手鮮血淋漓。
楚淮山擰眉:“老曹!”
曹陽置若罔聞,只對兩個親家拱拱手:“抱歉,家中有事,需與二弟單獨相商,失陪。”說罷又看了眼楚淮山。
二人同殿為臣,一個眼神就知道有事,而且是通天大事!
當下肅容一道進了後庭。
安盛長公主看此情形不安道:“駙馬?”
曹棟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片刻,轉過身來,又是款款深情:“嚇到長公主了吧?沒事,是臣做了一些令兄長不快的事,兄長要訓誡兩句罷了。”
安盛這才點頭:“那你早去早回。”
曹棟微笑應是,邁開兩步,又回過頭。
“怎麼了?”
他深深地看了長公主一眼,彷彿要將她的容貌永遠印進腦海深處。
“沒,捨不得長公主罷了……”
安盛長公主淺淺一笑:“捨不得便早些回來,莫忘了,本宮還想看你作畫。”
曹棟破天荒地沒有點頭,轉身決然走出去。
而此時裡間。
曹易匆匆進來道:“楚大姑娘,我家老爺有請。”
楚若顏知道這是要攤牌了,遞給姑母一個放心的眼神,隨他出去。
夜涼如水,連吹在臉上的風都冷得浸骨。
楚若顏走進書房,一眼看見曹駙馬跪在中間。
“顏兒?你怎麼來了?”楚淮山一臉震驚,忙要讓她出去,曹陽攔下他,“此事還需楚大姑娘做個見證。”
說罷看向曹棟:“你還有什麼話,都在這裡說了吧。”
曹棟抬頭,神色坦然:“我無話可說。”
“那你是都認了?!”曹陽震怒,那隻被碎瓷片扎得滿手鮮血的右掌猛拍桌,“私換糧草、貪墨兵器,你勾結外族,陷害忠良,置我朝十萬將士於死地!這樁樁件件,你都全認了不成?”
“是。”曹棟十分平靜。
“為什麼?!”哪怕以曹陽的涵養亦忍不住喝問,“究竟為什麼?就為了一個女人嗎?”
曹棟臉色瞬間一肅:“兄長慎言!那不是一個女人,那是大夏的長公主!”
楚淮山倒吸口涼氣。
剛才聽曹陽那話他都不敢相信,直到此刻聽曹棟承認,不由道:“駙馬你是瘋了嗎?那可是十萬條人命啊!”
曹棟漠然:“那又如何,誰讓他們倒黴跟著晏家……”說到晏家眼裡流露刻骨仇恨,“我只恨沒殺了晏文景那個小雜種,讓晏序還留了一個後!”
“那你有沒有想過曹家,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給全家帶來滅頂之禍的!!”曹陽激憤。
曹棟一愣,臉上漸漸浮起幾分痛苦:“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兄長,我也沒辦法,長公主太苦了,她真的太苦……我不幫她,就沒人能幫她了……”
他說著,猛地揚起頭,神色哀慼。
“我知道我對不起曹家,要打要殺,凌遲分屍,我都認了,兄長,只求你跟母親說一聲,她的二兒子不孝,不能給她養老……送……終……”
聲到最後越來越低。
曹棟整個人顫抖起來,先是呼吸發緊臉色青紫,隨後眼、耳、口、鼻,紛紛滲出血來……
楚若顏神色驟變:“不好!他服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