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回家怎麼一路繞遠到這兒來?
老爺正等著您呢,要是耽誤行程回去晚了,您不怕挨罰?”樂安擔憂道。
男子望著寬闊的河面,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回去,整日裡不是請安自省,就是讀書習文,哪裡有這等快活逍遙的日子?
難得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能快活一日,便多快活一日。”
“放心,不會耽誤回去的限期,我心裡有數。”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樂安,安撫道。
“好吧…”樂安似是無奈,又似是安心了一些,“公子心裡記著便好,那樂安,便盡心陪著公子吧。”
“嗯…”
男子對樂安笑了笑,那笑容好似真的能安撫人心,樂安也不自覺地笑了。
……
阿璃終於回到家,還沒進門,便聽到屋內傳出劇烈的咳喘聲。
她急忙推開門:“阿孃!…您怎麼了?…”
齊福兒此刻已是病容憔悴,氣息微弱。
十數年前,那個曾經嬌嫩的少女,如今似一朵枯敗的花,已然即將枯萎。
“咳!…咳!…阿璃,你去了哪裡?阿孃…一直在等你。”
“阿孃,我…”阿璃有些語塞,這一天的經歷,實在一言難盡。
她猛然看見被子枕邊沾染的血跡,心裡一驚。
“阿孃,您怎麼了?今日怎會吐這麼多血?…我去給您請郎中!…”
說著,阿璃又著急地往門外去。
“別去!…阿璃,你站住!…咳!咳!…”
齊福兒頓時又急又驚,沒想到女兒才進門,便又急著要離開。
阿璃不放心地回到床邊:“阿孃,您的病不能再耽誤了,今日一定要看郎中,我這就去請!”
“咱們哪兒有錢出診金?”齊福兒無奈地問。
“阿孃,您放心,我有錢。”
阿璃掏出懷裡的銀錠,明晃晃的好大一塊。
“這銀子,你哪兒來的?…”
這些年,她們母女過得異常艱難,突然見到這麼大的銀錠,齊福兒很是驚訝。
“我…我掙的。”
阿璃回得有些心虛,方才一時情急,只想著讓阿孃放心。
“你如何一天能掙這麼多錢?”
“我…我…”
“說!!…咳!咳!…”
齊福兒見到銀子,心裡只覺得不安。
“我說!阿孃,您別生氣!…”
阿璃著急地替齊福兒按揉胸口順著氣。
“阿孃,我今天…去了醉仙閣,這銀子是那兒的媽媽給我的。”
“你說什麼?!…”齊福兒頓時像聽聞驚天的噩耗一般,整個人更不好了,一時咳喘地只有上氣沒有下氣。
“阿孃您別急!…我什麼事也沒有。”阿璃被嚇壞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她為何給你這麼多銀子?咳!…咳!…”
“我…簽了在那兒做一年小倌兒的身契。”
阿璃只能避重就輕地“如實”回話。
“你…怎麼可以?阿孃平日是怎麼對你說的,你怎可去賺醉仙閣的錢?…
你快去!還了銀子,將身契換回來!”齊福兒又氣又急道。
“可是阿孃,咱們需要這錢看病…”
“不要!…”
阿璃還沒說完,便急急地被打斷了。
“我寧可病死,也不能用這個錢看病!你快去!…”
“為何?…阿孃,您的身體真的不能再耽誤了,阿璃真的只需在醉仙閣做一年的工,然後便可離開,您不必擔心的。”
“住口!…”齊福兒更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