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羽想伸手去觸控蕭婉昀的屍骨,可耳邊滂沱的雨聲,似乎要將他的耳膜震裂,冰冷的雨砸在身上,讓他很快失去了知覺。
“父皇!!”
“陛下!!”
慕凌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暈倒的慕傾羽,焦急地呼喊著
慕傾羽醒來時已是兩天之後,身在寢殿的龍榻上。
慕凌嶽見人終於醒了過來,一臉驚喜。
“父皇,您醒了!身體覺得怎麼樣?可有哪兒不舒服?”
慕傾羽並顧不上回應,他面色蒼白,一臉的憔悴,愣怔了片刻,想起暈倒前的一切。
看到守在身邊的慕凌嶽,忙著急地問:“昀兒可曾安置?”
“父皇放心!”慕凌嶽忙寬慰地回道,“兒臣已將昀母妃迎回帝妃陵寢,安置妥當了!”
“帝妃陵寢?”慕傾羽的眼裡閃過失落,“朕想讓昀兒在朕的陵寢裡等朕的。”
“這恐怕於禮不合。”慕凌嶽無奈回道,“母后早已安置在帝陵,朝臣們是不會答應的。”
“也罷!想來,昀兒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慕傾羽眼裡閃過痛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想起在樹身上瞧見的“蕭氏婉昀”四個字,心裡便止不住地難過。
他記得蕭婉昀曾對他說過,想要與他生同衾、死同槨的,他從沒忘。
他現在還活著,卻早已不能與她同衾,若日後再不能同槨,慕傾羽覺得,他已然煎熬了這麼多年,自此以後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子委實更難熬了。
慕凌嶽見狀,貼心回道:
“父皇剛醒,身子虛弱,不可思慮太多,龍體要緊!
兒臣先退下了,父皇好生休息。”
“嗯!”
慕傾羽疲憊地輕輕應了一聲,連眼皮都累得睜不開一般。
慕凌嶽退出到外殿,見到了迎面趕來的徐瑁之,示意他噤聲莫要行禮,而後,將他拉得遠了一些。
“徐太醫,父皇的御體到底如何了?
他這次暈倒,整整昏睡了兩日,身體怎就這般虛弱了?”慕凌嶽焦急地問道。
慕傾羽昏睡的這兩日,早朝便罷了兩日。
可政事卻一點都未少,御書房的奏摺已堆積如山了。
不過慕凌嶽已入朝多年,處理政事早已遊刃有餘。
很多緊急的政事耽誤不得,所以,慕凌嶽這兩日很忙。
他今日剛理完政,便趕來養心殿,見慕傾羽尚未甦醒,一時著急,便宣來徐瑁之詢問慕傾羽的病情。
“回殿下,陛下的病情不容樂觀啊!”徐瑁之擔憂為難地回道。
“怎的了?父皇年歲未及知命,正是春秋鼎盛之際,怎就到這般地步了?!
父皇的身體一直是你照看的,平時補藥珍饈,未少見你給他張羅。
如今一病,怎就這般嚴重了?!”
慕凌嶽聽了甚是驚訝著急,忙責問道。
“殿下當比老臣清楚,陛下的病到底因何而來。
陛下這十幾年來,情志不舒,鬱結於心,長期睡不安枕,因此心疾越來越嚴重。
陛下這些日子,情緒波動太過厲害。之前是長期鬱悶,這幾日認回公主又大喜,而後兩日前,又悲傷過度致暈厥。
老臣的湯藥,哪兒抵得住這般磋磨?”徐瑁之一臉無奈地辯解了一通。
“成了成了!開脫之詞,徐太醫便少說些吧!”慕凌嶽急在心裡,聞言很是煩躁。
“之前還說無大礙,這會兒就不容樂觀了!
這到底不樂觀到什麼程度,你現在倒是與孤交個實底啊?!”
徐瑁之傾嘆了口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