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
才卯初時分,璃月便穿戴整齊地候在了養心殿外。
過了約一刻鐘,慕傾羽亦穿好龍袍出了殿門,雖然九旒冠尚且讓身旁的小太監捧在手裡,卻絲毫未影響他威嚴的氣質。
璃月忙上前行大禮:
“兒臣恭請父皇聖安!”
慕傾羽似乎很意外:
“朕安!公主怎的這般早?!禁足之期過了?”
“回父皇,孩兒禁足已過,這些日子閉門靜思己過,已幡然改過。
今日一早,特來向父皇請安!”
璃月此番的模樣很是恭敬端莊,似乎這十日的禁足讓她長進不少,一下子變穩重了。
可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方才殿門一開,她委實被慕傾羽冷肅威嚴的樣子震懾住了。
這是她第二次見他的父親著龍袍,亦是她第二次卯時便出現在養心殿外。十日前那天早上,慕傾羽剛起身,尚未來得及換上龍袍。
璃月本想著,慕傾羽多日不見她,想必心裡一樣對自己很想念。
她在來的路上,便想著慕傾羽見到自己會如何開心,她甚至昨晚便有些興奮地睡不著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像往常一般,對著慕傾羽一通撒嬌賣萌的。
可方才見到他一臉的威嚴冷肅,她的心氣被徹底澆滅了,彷彿隆冬時節,在寒風裡又被夾雜著冰雹的雨渾身淋了個透。
璃月心裡正傷心著,慕傾羽卻似乎沒有任何表情和起伏地開口道:
“嗯!公主這一大早趕來給朕請安,委實孝順又勤勉。
只是朕一大早的時間最緊,往後若無要事,便不必在這個時辰趕來養心殿了。
朕要趕著去上朝,公主自便!”
璃月本低頭斂目地聽著垂訓,聞言尚未來得及抬頭,便只見到了慕傾羽離開的背影。
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哭出來。不止不能哭,還要更穩重有禮才是。
“兒臣遵旨,恭送父皇!”
慕傾羽已遠去了,璃月才起身,呆愣地站在原地,彷彿被定住了一般。
此時,她的眼淚才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她此刻很是難過傷心,但分不清,到底是難過多一點,還是傷心多一點。
她和她的父親才十日未見,方才站在她面前的父親,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她自從回到慕傾羽的身邊,她的父親便是溫柔和藹的,對她從未如今日這般冷肅疏遠。
方才慕傾羽和她說話的語氣,比那日在大殿上還要冷漠,似乎和任意一位大臣說話,都比對著她親切一些。
:()萬里峰巒歸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