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校服的時候我特意定了大一號的校服,袖子很長很長,長到我把自己的掌心藏進去都可以。
這樣便可以遮住我的傷疤。
但夏季的校服卻不行,那是短袖,也就到手肘的位置。
兩道猙獰的疤上還留有縫合的痕跡,就像兩條恐怖的毛毛蟲,我曾經斥巨資五塊錢買了一盒遮瑕膏,但是作用不大。
直到我職高第三年,那疤痕才逐漸縮小了一點點,顏色也從褐紅色蛻變成了肉白色,和我蠟黃的面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疤痕仍舊猙獰,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我。
我曾經試圖放棄自己的生命。
同學們好像也習慣了我的疤痕,沒人刻意提起過,甚至有時候還會多看一眼我的眼色。
這一年梁宇飛拍偶像劇大爆,他一躍成為了頂流大明星。
我的桌子上沒有了神經病的字樣,卻多了許多我刻意用美工刀刻出的“梁宇飛”三個大字。
但我還是沒錢買他的專輯和周邊。
有一次我在報刊面前看著梁宇飛的寫真集,封面是他的巨大頭像,看著價格簽上的9.9元,我愣神了很久很久。
聽說梁宇飛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我也開始幻想養一隻小動物。
但我沒有錢,我窮的叮噹響。
一週100的生活費只能支撐我一天一頓午飯,公交車費,還有手機話費。
我多餘出一塊錢買瓶礦泉水都不夠。
那之後我幾乎每天午飯都會去報刊前盯著那本寫真集。
梁宇飛的那張盛世美顏就像烙印在我的腦海中一樣,我甚至做夢都會夢見他。
與他一起約會,他露出燦爛溫柔的笑,輕輕的摸著我的頭。
在阿嫵離開後的幾年,我終於再次找到了自己心中的支柱,我稱之為“活下去的希望”。
那時候的夢想是那麼遙不可及,又是那麼簡單平凡。
僅僅只是,好好長大,好好賺錢,去看一場梁宇飛的演唱會。
這平靜的日子直到第三年的下學期,終於再度迎來了新的轉折點。
我再次與阿嫵見面了。
她揹著當下時興的書包,化著精緻的妝容,在校門口與我面對面相望。
我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她那張熟悉的嬰兒肥小臉。
就像在夢中見到她一樣。
她迫不及待的撲向我,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被她擁在懷中,只覺得好像被太陽獨寵一般的溫暖。
阿嫵,我最好的閨蜜,她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