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腦子空洞洞的好像被一下子抽空了。
等我被司機喚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在了終點站。
車上空無一人,只有司機大叔有些緊張的看著我。
他伸手在我面前擺動著,嘴裡呢喃著:“小姑娘,小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回了神,連忙抓著書包道歉:“對不起,我,我坐過站了!”
司機大叔這才鬆了口氣,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喊你半天了,你愣是聽不見,嚇我一跳呢!一會兒會有返程車,你先下車等吧。”
我皺緊眉頭,抬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企圖讓自己注意力集中一點。
下了車,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車牌邊上,掏出手機看著阿嫵發來的資訊,只覺得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但我還是強撐著給師傅打去了電話。
“我不小心,睡過頭了......師傅,我可能要晚一點到。”
師傅很生氣,大概是因為我不在,沒人幫她跑腿打下手了。
電話裡她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隨後便怒氣衝衝的掛掉了電話,留我一人在風中凌亂。
在坐上返程車的最後幾分鐘,我終於給阿嫵發去了見面的邀約。
時間定在下班後,我推掉了一份兼職,只為了能和阿嫵在奶茶店裡見上一面。
她又畫了很濃很濃的妝,這一次還戴了一個大如手鐲一般的耳飾,塗了豔麗的大紅色口紅。穿著一身緊身小皮衣,搭配一條超短皮裙。
我幾乎快認不出她了。
坐在她的面前,我一身洗到褪色的運動服顯得很是老土。
但我已經不再羨慕她了,因為這不是我記憶中阿嫵的樣子。
她一如既往的熱情,給我點了一杯奶蓋茶,貼心的幫我搖晃均勻。她直到離開的最後幾分鐘,都還記得我的喜好。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知道她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她甚至說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只希望我能和她經常聯絡。
這一次分別我沒有一絲悲傷,就像已經早有預料一樣。
我垂著眸,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奶蓋茶,手指捏著吸管無意識的攪拌著。
她背上她的行囊越走越遠。
我還在原地。
想到阿嫵的爸爸媽媽,想到阿嫵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哥哥,想到她現在一身小太妹一樣的裝束。
我呼吸的節奏開始變得不規律,每一次呼吸都會帶來更加嚴重的窒息感。
眼底近乎麻木,我的臉色如死灰一般難看。
直到下班回到家裡,我把自己藏在被褥裡,躲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聽著媽媽一遍一遍的喊著。
“沈深秋,沈深秋,沈深秋吃飯了!”
我沒有回應。
我的眼前是一片黑色。
一望無際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