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壞了都!”
我不懷疑她說的每一句話,因為她的思緒都明晃晃的寫在臉上。而現在她的臉上就寫著兩個字——高興。
比我過年那次回來,還要高興,甚至激動到有些語無倫次。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回應她的熱情,只能不假思索的問道,“媽呢?”
“媽在看店,爸在醫院照顧奶奶,四季去同學家玩了,她過幾天都要開學了。”
她接過我的包,領著我回了房間。
還是熟悉的木板床,以及洗到發黃的碎花床單。
我眼皮子一抬,發現沈盛夏睡的公主床已經換上了新床單,是乾淨而清新的淡粉色,上面是火烈鳥的印花。
這是最近很流行的ins風,隨之改變的還有房間裡的陳設,以及掛在牆頭的ins風掛畫。
似乎家裡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改變,連很多年不換的窗簾都換新了。
可我的木板床卻被定格在了時間長河的某一處,不論我何時回來,它都一如既往。
樸素到有點諷刺。
我沉默一瞬,一把奪過了自己的包。
“我訂了酒店,就不住家裡了。”
沈盛夏的臉明顯沉了下來,連笑意都牽強不少,“怎麼住酒店呢?你一個人住酒店多危險呀,要不還是回家住吧。”
我嗤笑一聲,“這些年我在外打工,不都是一個人,現在怎麼想起來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了?”
一個人在外沒什麼好害怕的,可怕的是被孤獨侵蝕,而不能自救。
我無數個夜晚都在承受孤獨和寂寞,早已經不是單單這一天,現在遲到的關心,也早已經無法再麻醉我傷口的疼痛了。
何況,我已經有了男朋友。
想到外面還有一個人在等我,我便莫名的硬氣起來。
我也不是一個人了。
沈盛夏被我懟得臉色難看,但卻始終沒有反駁一句。
我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像個勝利者低頭俯瞰弱者的模樣。
直到她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
“唉......”
我忽然眼神就呆滯了。
緊接著全身僵硬,心臟像被棉布緊緊裹挾住一般,緊到難受。
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很可恥,因為從她嘆氣的瞬間我就明白了,我在對這個家裡最弱勢的人施暴!
可其實我什麼都清楚。
如果是對上爸媽和沈四季,我知道他們就算不佔理也絕不會低頭。
眼睛裡寒意漸深,因為我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為什麼奶奶病重,每次先張嘴的,總是沈盛夏?
沈家人,何嘗不是拿捏了她的好脾氣和心軟,在以她為餌,與我一次次的拉扯博弈!
我看著她消瘦的臉頰和深陷的眼窩,她的精氣神並沒有因為身體的好轉而恢復。
我只覺得彷彿看見她的生命力,如煙霧一般由她身上向外消散。
原來,作為拉扯博弈的餌,就連她自己也是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