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飄起了朦朧的細雨,雨點滴滴答答的,為群山披上了一層薄幕。
林渙與理水在某支雨棚之下的桌邊相對靜坐,一人端著一個杯,杯中盛滿了淡香四溢的清茶,茶煙飄飄忽忽的,與山間雨簾融為了一體,顯得無比的靜謐安然。
林渙端起茶杯置於鼻翼間,深吸了口氣,又小口呡了幾口茶湯,眼眸亮閃閃的,脊背坐直,端的是無比乖巧的模樣。
理水輕輕啜飲,抬眼時望著眼前這幅有趣的畫面,忽地又回想到了當年,那隻掙扎著從琥珀中鑽出來的貓貓龍,看到自己時也是這樣一副眼眸亮晶晶的模樣,就沒忍住失笑。
只是與這回純粹的滿足愜意稍微有所不同,那時的她身上軟軟的絨毛有些狼狽的七零八落,也沒有溼漉漉,就是跟狗啃似的,掛下了好些浮毛。她有些心虛的盤在原地,眼眸亮晶晶忽閃忽閃的,小尾巴一晃一晃的,小心翼翼瞄著他,安靜如一隻小貓貓的模樣,有些萌…那第一回在琥珀中,算是有些翻車了。
理水越想越好笑,最後將茶盞放在桌面上,微微側過身,避開了某位小姑娘略疑惑的目光,低聲淺笑:“你這丫頭,此時確是老實。”
林渙眨了眨眼睛,臉頰鼓鼓的,一雙越看越似貓兒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有些不解,卻也有些不服氣。
“理水前輩是說那件事吧?好吧,確實,狼狽的樣子都被您看去了…”
她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理水看著她,搖頭:“倒也未必,那時雖說是有些狼狽,但確實可愛。”
頓了頓,他繼續道,“…幾年前的事情,萍都與我等說了…那時戰線緊張無法顧及,以至於讓你和魈兩人孤軍奮戰,險些喪命…幸而,最終有驚無險。說實話,事後回想起來的時候,我們這些個老傢伙都感到有些後怕。”
林渙連忙擺手:“都過去了,理水前輩…我一直謹記先生臨離開前的囑託,無論如何,要活著、要守住,我沒有忘記!”
“唉…你這孩子,心性純粹,卻總愛為他人著想,但再有下回,卻是不該如那次般冒險了…”理水伸出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腦袋,“天塌下來都有年長者頂住,可再不許你如此輕慢自己了。”
“您說的對…”林渙垂眸,輕輕撫摸著杯沿。
一時間茶桌邊被安靜所籠罩。忽地,從遠處傳來了有些凌亂的腳步聲。
“小妹你在這裡躲雨呀?哇~這雨越發大了,可變得十分麻煩了。嘶…這位先生是?”
“行知兄?”林渙放下自己手邊的茶杯,站起身走過去,“渾身溼透了吧?如何不早點下來?”
“唉…我可沒有預知術啊…”胡行知可憐兮兮的嘆了口氣道,“誰能料到,這山間就突然落起那麼大的雨了呢?”
林渙無奈,轉身回到桌邊,又拿出一個杯子倒了杯熱茶出來,走過去遞給胡行知。
“行知兄,暫時沒有乾淨的衣服給你換…先喝杯熱的,一會雨小一點就回住所,不可墨跡。”
“那你呢?”胡行知被按著坐到林渙原來的位置。
“我還有點事情沒做完。”林渙走到雨棚邊探頭望了兩眼,剛想問什麼,就聽得一旁的理水真君緩聲道。
“翹英莊的茶葉,屬古樹仙茗最為稀有且珍貴…應當說是貴且珍…”
“阿渙要找茶商買茶葉帶回港?”胡行知一下子就懂得了,微微皺起眉頭無語道,“古樹仙茗?那玩意兒平常人沒點底蘊的最好別碰!價格炒的死鬼不說,而且產量又少,口感如何我不明就裡,但就這造價我的看法是得不償失!最主要的是還非得與達官顯貴去爭去搶,又得罪人又吃力不討好,最後可能還搶破頭皮都搶不到!”
林渙對這貨其實也略有了解,聽聞是由沉玉谷的幾位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