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靠近謝璋的位置坐著徐逸。
一群人的說話聲嗡嗡嗡地響,說的全是宋京墨半懂不懂的東西——他從小就對這些不感興趣,耳濡目染的那是他哥,他是個特別標準的小少爺。
黑乎乎的影子靠在會議桌的邊緣凹陷處,一個勁兒地打哈欠,觸手尖尖時不時不受控制地伸出去,然後被冷不丁驚醒的宋京墨再拽回來。
宋京墨不敢出么蛾子,怕被別人發現謝璋的影子有問題。
要知道前段時間公司因為謝璋的異常慌亂了好一陣子,現在還不算是全安撫妥當,要是再來一個掌舵人患有精神病或者被鬼附身這種離譜卻致命的傳言,股價還指不定怎麼滑雪橇。
唉,當影子也好,當鬼也罷,如果能讓他和謝璋稍微分開一點就好了。
至少這個時候,他能窩在謝璋休息室的單人床上打遊戲,而不是在這聽天書。
宋京墨又打了個哈欠。
他只喜歡玩遊戲,對遊戲怎麼策劃一點興趣都沒有。
但是自從他的力量變強後,宋京墨就發現,如果沒有他的刻意控制,他的影子觸手會下意識地往影子外逸出。
纏在謝璋腳腕上那還算正常的,但偏偏十次有九次,纏上的都是謝璋的胸肌和腹肌。
在家裡這玩意兒是情趣,在外面可就是恐怖片了。
宋京墨無數次的心虛,懷疑是自己的某些色心把謝璋的影子給醃入味了。
為了不褻瀆會議室這麼神聖的地方,宋京墨努力撐著不被開會的聲音催眠,影子小人盤著腿靠坐在桌腿邊,懷裡抱著自己不聽話的影子尖尖,腦袋一下又一下地小雞啄米。
謝璋在公司時候的聲音和在家裡一點都不一樣……
宋京墨砸吧了一下嘴,生出些小脾氣。
雖然還是那種一板一眼的作風,但好歹會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見,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直接打回。
哪裡像是在家似的,整個就是一個微信ai小程式,悶葫蘆一樣問什麼都不說,一猜一個不吱聲。
宋京墨越想越氣,影子小人唰得一下站起來,仗著自己矮,這會兒也沒人會往桌子下面看,三兩下靠近謝璋的腳邊,用力踹了兩腳謝璋。
正在說話的謝總突兀停頓了一下。
原本或沉思或記錄的人疑惑抬頭看向謝璋。
徐逸眼皮一跳。
謝璋握著鋼筆的手摩挲著光滑的筆身,十分自然地順著剛才的話繼續往下說。
剛剛還老老實實的宋影子趴在謝璋的皮鞋上,拽著謝璋的西裝褲,豎著耳朵聽了好一陣,又悄悄控制謝璋手指邊的影子,戳了下謝璋的手指。
謝璋這一次沒停頓,而是將探出來的,米粒大小的影子尖尖攥回了手心。
宋京墨肚子裡的壞水開始晃盪。
三頭身的影子小人搓了搓面料上等的西裝褲,一點一點爬上了謝璋的膝蓋。
這會兒發言的不是謝璋,但謝璋驀然微妙的表情,讓正在發言的人不由卡殼了下。
宋京墨膽子從來都大,純粹是被家裡人寵出來的,小的時候,乖巧小天使的皮相下就是一個上房揭瓦的混世小魔王。
但大概是寵裡更多的是愛,愣是養出來了一個小少爺,而不是混蛋紈褲子弟。
後來宋京墨長大後,逐漸變得乖巧懂事,但宋家人都知道,如果是宋京墨真正想要的東西,旁人說再多也是沒用的。
而這麼多年下來,宋京墨打定主意違背父母意見執意要的,除了音樂,就只剩下一個謝璋。
宋京墨當年第一眼看見謝璋的時候,就覺得——
謝璋這個人,簡直就是從他心窩裡長出來的一樣,連喉結上的那顆小痣都穩穩長在他的xp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