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給點甜頭?她?就能不顧一切。
但後來也懶得罵她?了,看見她?認真學英語,甚至還?去參加了港大的卓越人才計劃,葵葵想著,陳清霧要真能因為愛情?考上港大,那其實也挺不錯的。
她?們兩人踩著高?跟鞋,一路風風火火的跑出校門,看見門口?正停著一臺金標閃閃、絲毫不低調的超級豪車。
倒是非常符合許鳴珂的行事作風。
看見她?們來,車門半開,許鳴珂那張英俊帥氣的臉便緩緩露了出來。
他一身銀系西?裝,翹腿坐在車內,滿身盡是雍容貴氣。
那纖長的睫毛一抬,他微微仰頭?笑道:
“好久不見。”
許鳴珂最近出差路過西?南,偶然得知陳清霧成人禮,便順道來了一趟,還?帶了兩份禮物。
葵葵接過來一看,價值一套房的鑽石腕錶。
嚇得她?趕緊塞回給許鳴珂,半天都感覺燙手。
她?一個高?中生可受不起這樣的大禮,而?且她?也不想再跟他們許家人有什麼聯絡。
許大少爺是全世界第一大忙人,禮物送到,隨意跟陳清霧寒暄幾句,便要離開了。
車子?揚長而?去。
沿著望江河畔駕駛,一路上,都是二環路陌生又熟悉的風景。
外面的世界喧囂,車內卻是異常寧靜。
片刻後,還?是許鳴珂先開口?了:
“很漂亮。倆姑娘都長開了。”
車後排坐著一個沉默的男人。
男人蒼白纖細,天生得一張輪廓分?明漂亮無暇的臉,靜靜倚著後座,黑髮微垂,睫毛輕顫,眼下泛著淡淡的青。
鼻氧管橫貫在瘦削的臉上,他也無力多說什麼,只能輕輕嘆氣。
路過了安順廊橋,便看見望江樓崇麗閣的鎏金頂被群青環繞,靜靜佇立在河邊。
他抬指輕輕點在車窗,記起了上一次來這裡。
葵葵說,江水的另一邊就是四川大學。
不過她?不想報四川大學了,她?想去北京,去找一個名叫小寧兒的壞小子?。
那時?候她?那麼開心?,一雙黑亮的眸子?裡是他笑容的倒影。
這一年?時?間,他錯過了很多。
她?高?三上學期,他看見了陳清霧發給哥哥的影片。
她?因為上課打瞌睡被老師叫上去寫題,但她?連題目都沒看清,傻乎乎頂著蓬亂的頭?發,拿著粉筆就是瞎寫一通,被老師大罵一頓,她?低著腦袋,把下巴縮排了冬季校服衣領裡。
意外瞧見了陳清霧正在錄影片,她?一面挨著罵一面悄悄轉動眼珠瞪了攝像頭?一眼,可愛得緊。
那一天,碰巧也是北京初雪。
那時?他剛從洛杉磯回來不久,在床上躺得一身骨頭?痛,坐不起來,便讓護工抱他去了窗邊,努力拍下一張漂亮的雪景。
他曾經?承諾要發給她?,但剛觸碰到她?的聊天框又迅速關閉。
最後只能默默列印下來,用骨瘦如柴的手,拿馬克筆緩緩寫下:
送給葵葵。
後來她?高?三寒假,遊輪票時?間到了,工作人員提前給他打來電話提醒。
那天他痛苦得發了瘋,試圖拔了針立刻趕去南安普敦。
他摔在床下,護工和劉姨都拉不住他,最後還?是於教授及時?趕回來,抱著他,像孩童時?期那樣,柔聲安撫他。
後來他便暈了過去,睡了足足半個月。
醒來時?,航程已經?結束了。
他無法赴約。
但他知道,葵葵也不會去。
最後便是她?的成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