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殷慕’眼中的是無比清晰的,反射著白熾燈光輝的玻璃大樓。
依稀能夠看到上面的六個大字:南山精神病院。
他們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前面精神病院的廢棄場地。
兩個場地中間有著一道深深的溝壑,就像是一道清晰的分界線,將那邊的光鮮亮麗與這邊的斷壁殘垣分割開來。
但他們既然直接傳送到了這裡,就說明後面的這些爛尾樓,才是真正的南山精神病院。
“我嘞個乖乖,這地方不會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沈向陽咂咂嘴,和‘殷慕’說道。
“去掉問號,這地方就是在幹見不得人的勾當。“,‘殷慕’皺起眉頭,這種情況他再熟悉不過了。
在他以前的世界裡,明面上光鮮亮麗井然有序的大精神病院被爆出另有他用的新聞可太多了。
販賣器官,販賣兒童,偽造證據,提供特殊場景特殊服務的,太多太多。
“……”,‘殷慕’的心情有些沉重,雖然他早有預料,但見到這樣近乎赤裸的事實仍然覺得心口發悶。
他試探著朝那道溝壑走去,接近到一定距離時,面前空間產生了透明的波紋。
有空氣牆,過不去。
是啊,這裡的人怎麼可能過去那邊呢?
“走吧”,‘殷慕’淡淡地說道。
他們二人拉開拴在門上的鐵鏈,皆是一言不發地朝裡走去。
一路上,沈向陽看到破舊房子裡血跡斑斑的手術檯和人體組織,皺著眉頭說道:
“殷慕,你說好端端做精神病院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想方設法做傷天害理的事呢?”
“當醫生多好啊,治病救人,將本應凋零的生命在自己手中復甦,將本應墜落深淵的人拉回地面。”
“他們不覺得這樣很帥嗎?”
‘殷慕’一邊搜尋線索,一邊說道:“人心是一個空洞,道義的巨石會短暫將其填補,但貪婪的鑽石在不間斷地對它發起碰撞,總有某個時刻,巨石會產生裂縫,隨即土崩瓦解。”
“那如果我的道義就是鑽石,人心的空洞是不是就不會產生?”,沈向陽挑著眉反駁。
“如果你的道義是鑽石,或許本就代表著一種貪婪。”,‘殷慕’淡淡地回答。
沈向陽聽完陷入了沉默,低著頭跟在殷慕身後,不知在想些什麼。
‘殷慕’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沈向陽是個性情中人,有魄力,有擔當,有腦子——只不過經常不動而已。
他知道沈向陽心裡住著什麼東西,如果沈向陽活在他先前時代的古時候,高低是個高畫質亮潔的忠臣。
兩人一路來到院子中最高的樓前,這棟樓他們二人都很熟悉。
這棟樓就是葛椿精神世界中,真實樣貌的七層醫護大樓。
噹啷!
大樓前鐵門上的鏈子突然自己斷裂,掉落在地面上,就像是被無形的手硬生扯斷一樣。
嘎吱——
鐵門被推開時發出鏽跡斑斑的聲音,這聲音像是一道開關,響起的瞬間醫護大樓所有的燈全部亮起!
暖橙色的燈光穿過由冰冷鐵棍鑄就的窗戶,將欄柵的倒影映在二人臉上。
此時,佩戴在‘殷慕’脖間的吊墜上烏鴉的眼睛隨之亮起紫光,眼前的大樓褪去了紅色磚牆的外衣,重新披上了鋼筋混凝土加上白色鋁板的外殼。
“吊墜的作用,是看見虛幻中的真實。所以,紅色磚牆之下,就是這樣一棟造價不菲的大樓。”
殷慕看到這,明白了什麼。
他想起葛椿精神世界中那本模樣怪異的紫皮書,它說過:不要探尋世界的真假,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因為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