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鈞若輕轉了眼眸,沒去看曲凌恭震驚的神色,伸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曲凌恭鳳眼灼灼如電,帶著激盪的情緒,緊緊盯視著男孩。
車窗緩緩升起,隔著一道茶色的玻璃屏障,男孩在曲凌恭的盯視下,默然側過了頭,在曲凌恭看不到的角度,貝齒緊緊咬住了下唇,強自按捺住心中翻湧的痛感,眼珠幽深又黯然。
車身緩緩轉過了少年頎長俊朗的身軀,曲凌恭木然站在原地,像一尊石雕一樣僵硬,絲毫沒有要避讓車輛的意思,秦風眠也十分熟練地炫著高超的車技,毫無停滯地繞過了他。
俊朗帥氣的少年緊盯著白色雅閣緩緩繞開他,就要開走,臉上的表情一瞬間陰鬱又狠厲,望之讓人膽寒。
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竟然是星憶的老師趁他不在時,來他家後院挖牆角,搞採摘,拱了他精心澆灌的小白菜。
曲公子的指骨在身側攥得咯咯作響,彷彿有一簇暴怒的火焰在身後肆意升騰。
就在車身與曲凌恭擦肩而過的間隙,車後座的窗戶降了下來,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孔,帶著點玩世不恭的邪魅壞笑,懶洋洋探了出來,眼神裡飽含憐憫的望著他,向他賤兮兮地揮了揮手,跟他告別。
曲凌恭在看到後座上還坐著這麼一位,罩著寒霜的緊繃臉孔倏然一鬆。
車上還有別人,那麼就說明他家若寶跟那個秦風眠不是去約會,他大腦中被人趁虛而入的警鈴稍稍平復了一下,但依然餘恨未消。
車中三人裡,張鈞若低著頭,微微發著怔。後座上和駕駛席的兩位,都看到曲凌恭一瞬間精彩紛呈的表情。
轎車勻速行駛在高架橋上,車廂內一片詭異的靜謐,半晌,蕭逸天終於按捺不住,懶洋洋地靠在真皮椅背上,翹著二郎腿,用調侃的語氣揶揄道:&ldo;眠眠啊,眠眠,你瞅瞅你,你瞅瞅你做的這都什麼事啊,剛才你注意到沒?人家小攻看你都用什麼眼神?太可怕了,簡直要吃人。&rdo;
坐在副駕駛上,一臉心疼和憂慮的男孩聞言,瓷白的臉頰唰然泛起一片緋紅,瑟縮著肩膀,將頭側向窗外。
秦風眠細心地注意到身邊男孩的尷尬,厲聲斥責道:&ldo;蹭車還那麼多廢話!&rdo;
蕭逸天幽幽反駁道:&ldo;不是,身為老同學,我得勸你幾句,我就看不慣你總做這種棒打鴛鴦,拆散人家小兩口的蠢事。&rdo;
他左一句鴛鴦,右一句小兩口,張鈞若的臉紅得就要滴血,秦風眠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沉聲問:&ldo;我總棒打什麼鴛鴦了?&rdo;
蕭逸天嘴角微微勾起,噙著一抹壞笑,他就知道秦風眠單純又好騙,這不,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繞進去了。
蕭逸天委屈巴巴地抱怨道:&ldo;你棒打了我這隻鴛鴦,我本來跟我初戀彼此愛慕,現在某人突然就不要我了,我變成了形單影隻的單身狗,還要天天看某人跟個女人在我面前狂撒狗糧。&rdo;
秦風眠心說:誰特麼跟你彼此愛慕,誰跟你是一對鴛鴦,想要出聲反駁,又顧忌還有老實乖巧的學生坐在身邊,太陽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皺眉厲聲斥道:&ldo;蕭逸天,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兒,能別在學生面前開這種低階玩笑嗎?&rdo;
秦風眠惱怒之下,一腳油門,弄得車廂裡唯一沒系安全帶的某人一頭栽向前,又被慣性彈回坐椅。
蕭逸天一看秦風眠就要被自己撩得炸毛了,趕緊收斂了一臉痞相,正襟坐好,嘴裡應道:&ldo;是、是、是,秦老師,您別太激動啊,好好開車,安全第一……&rdo;
半晌,他又按捺不住嘴賤的本性,幽幽嘆道:&ldo;剛才那小子有點兒像我,不是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