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教過你了。”
西蜀皇聲音有些顫抖:“都殺了?”
“不殺,留著過年麼?”
“可是……”
以殺止惡……
這已超越了單純勇猛或魯莽的範疇,其背後激起的層層漣漪,波及範圍之廣、影響之深,難以估量……
處理不當,只怕西蜀都會因此震盪。
半日之後,良醫館已化為烏有,
但這已不重要。
這個世界本就病態,其實早就到了終結的時候。
“你意思是不認賬?”
西蜀皇猶豫了片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願賭服輸。”
“但弟子想要跟在先生身邊,看看西蜀究竟有多少該死之人!”
這番話,說的漂亮。
與其說想要看看西蜀究竟有多少該死之人,還不如說有些不放心蘇跡會在西蜀大開殺戒罷了。
……
清算開始了。
咚咚!
一位西蜀的通判,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臟錯亂的跳動著,發出劇烈的抽痛。
“李通判,欺上瞞下,多次私自提高農民上繳糧食比例中飽私囊,當誅!”
蘇跡話音落下,這位通判得到了失心瘋一般衝出自己的庭院,如狼似狗一般,四肢著地,拖動他肥碩的身子橫衝直撞,最終闖進一處糧倉。
本該是以防預防天災人禍而屯糧的倉庫,裡面只有淺淺的一層糧食。
這位通判抓起一把稻穀就往自己嘴裡塞,也不咀嚼,粗暴的嚥下。
很快,鋒利的稻穀的劃破他的食道,鮮血順著他的嘴唇流出。
他臉上滿是驚恐,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行動。
很快,他的胃就已經塞得滿滿當當,強烈的飽腹感令他作嘔。
可……雙手就已經將稻穀一把一把往自己嘴裡塞著。
最後也不知吃了多少,他雙眼一翻,重重的摔在地上。
西蜀皇跟在蘇跡身後,靜靜看著這一幕:“先生……一劍殺了就是,何必折磨……”
蘇跡反問:“何必折磨?”
隨後,西蜀皇耳邊聽見了許多聲音。
“天殺的李胖子……我聽隔壁城說了,新皇上位後,糧收只用上繳一成半,他不講反提……讓我們交七成。”
“哥……咱們家沒糧了?爹會不會把我賣了……我聽說隔壁二丫就是這樣被賣了……我怕。”
“爹……你怎麼又在吃觀音土啊!我都說了會想辦法給家裡搞點糧的……”
西蜀皇臉上的那一絲不忍變成了憤怒:“媽的!便宜他了!”
……
“百姓吃不起白菜了?”
“何不食肉糜?”
一位布政使聽著下人的彙報,一臉匪夷所思。
“沒錢不會把自家的馬車租出去?”
“沒錢不會把自家的大院賣幾處出去?”
“家裡的傭人,少用幾個不行?”
“一群刁民,真是麻煩,也不想想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整天就只會叫叫叫。”
西蜀皇目眥欲裂,看著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布政使,恨不得拔劍而上。
蘇跡擺了擺手。
只見那位布政使身邊風景一變。
太師椅,僕人,水果,還有身上的虎皮大衣,全都不見了。
他被蘇跡送到北荒的一處礦場。
一位監工一皮鞭就抽在了他的身上:“新來的?還不去幹活?”
布政使大怒:“放肆,你可知我是……”
等待他的是一陣拳打腳踢。
在這裡,沒有人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