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鳳英心中非常觸動,她沒有參與過大孫子的成長,也沒有幫助過兒媳婦去做些什麼。一般家庭的婆婆怎麼也要幫忙帶帶孩子,給孩子緩一緩尿不溼吧?
晨晨能這麼渴望奶奶的愛和陪伴,說明她媽媽薛溫暖在他耳邊唸叨的是她這個奶奶的好,只有是這樣的孩子才會對奶奶有期盼。
蘇洵是很傷感,和譚鳳英離婚這麼多年以來,雖然他活得也很豁達,國內外旅遊,和朋友們小聚,辦party,做熱鬧的節日慶典之類的,可以說他是個很熱鬧的人,但是熱鬧背後他又是孤獨的,孤獨的背後是內疚。
當年他是和自己的同事日久生情的,譚鳳英一直在考職稱,忙得回家都成了問題,更不要說陪伴他,尤其是那一方面。他是個男人,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他希望有人給他提供情緒價值,希望能有人在他的身邊知冷暖,所以才會被人鑽了空子。
如果能預料到後面發生的事情,他真不會走那麼一步,這是一個邪念,邪念在腦子裡轉變為了行動,而行動變成了一種傷害,傷害了妻子,傷害了兒子,也傷害了家庭!
“爺爺,你哭了嗎?”
蘇洵回過神來,低頭看到孫子能關切地看著他。
他俯身把孫子抱起來,“來,爺爺耐耐。”
蘇希晨的小胳膊摟住蘇洵的脖子,歪著小腦袋打量著他,伸手去抹掉他臉頰上的淚痕。
“爸爸說過的,男孩子不要哭,因為眼淚就是小珍珠,小珍珠那麼珍貴不能輕易往下掉的。”
蘇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穩住自己的情緒後,捏著蘇希晨的小臉蛋兒,湊過去親了一口。
親完之後他下意識地看向兒子和兒媳婦,擔心他們會嫌棄自己去親孩子,又趕緊拿出紙巾給小晨晨的臉蛋兒擦了擦。
蘇希晨咯咯地笑著,“爺爺,我好癢,爺爺把我放下來。”
蘇洵打量著他,認真的開口:“你不嫌棄爺爺碰到你的臉嗎?”
蘇希晨的眼睛亮如繁星,黑鑽石一般的瞳孔中倒影出他那種飽經歲月侵蝕的臉。
他老了,上了年紀之後沒有了年輕時的氣質,再也不是大家眼中的那種風流倜儻的教授。
所以人是要服老的,他現在的心境與之前就大有不同。
在蘇洵抱著大孫子感嘆的時候,譚鳳英已經被兒子和兒媳婦簇擁,來到了小孫子樂樂的身邊。
小樂樂正睡得香甜,呼吸綿長,彷彿睡夢中正在吃著美味佳餚,嘴邊還掛著如水晶般透明的口水。
“退燒了?”
譚鳳英想伸手去試一試小傢伙的額頭,卻在伸手出去的下一秒又縮回來。
在蘇緒寧和薛溫暖詫異的目光中,詢問道:“有沒有酒精消毒液?”
薛溫暖有些意外地看向蘇緒寧,老太太還保留著職業習慣呢,還挺好。
雖然她歡迎兩位老人來看孩子,但她也希望老人們講究衛生,作為醫護人員她更希望他們在接觸小寶寶的時候,在小寶寶免疫力低下的時候,能時刻地注意衛生和保持距離。
婆婆第一次登門,能進門之前給鞋子套上鞋套,能找酒精消毒液,她非常的感動。她感受到了婆婆對她和孩子的尊重。
……
譚鳳英觸碰到樂樂的額頭,發現樂樂的額頭已經不燙了,她看向兒媳婦,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溫暖,你很辛苦,媽能幫你做些什麼嗎?”
她說的是想要幫助她,而不是在問她需不需要她幫助,這兩種說法,一個婆婆對兒媳婦的需求,一個是兒媳婦對婆婆的需求,婆婆的這種說話方式,薛溫暖是意外的,更多的是感謝。
她發現她自己也有對婆婆誤解的一部分,婆婆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堅強,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