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裡星星點點到處都是雪魄狐的鮮血。
不知為何,它感覺身體的力量正在逐漸消失。
不,它不要死!
卑鄙的人類,它若逃不了,那就都跟它一起死吧。
它劇烈地喘息著,湛藍色的獸瞳中染上一片血紅,眼神中早已不見了清明。
它渾身毛髮炸起,冰雪之力執行到極致,冰雪風暴開始向四面八方瘋狂席捲。
巨力撞得陣法連破三層,連那靈光都暗淡了下來,猶如風雨飄搖的小船在巨浪中翻滾,隨時有可能被覆滅。
林山來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腳卻死死釘在了原地,半步也不肯挪動。
手中的法器也並未松過分毫,他往口中塞了一把的補靈丹。
開始瘋狂地壓榨丹田中的靈力,用以維持陣法。
高長老情況極差,胸前、地上,全是他斑駁的血跡,身體的疲憊和神識的透支如影隨形,丹田中的靈力幾近枯竭。
可他不能停。
符籙已經全部用完,他手中的藤蔓法器趁著雪魄狐短暫的停歇,持續不斷地抽打著它。
以期給它造成更大的傷害。
宴九知人未動,劍已至,劍氣迸發,磅礴如海的劍意,如一道道奪命的利器在陣中與雪魄狐廝殺。
他周身劍氣不散,看似遊刃有餘,實則力量正在飛速流逝,冷汗涔涔而下,溼透了他的衣衫。
再這樣下去,陣怕是要破了……
長月宗的廢物,到現在還沒過來,是在路上被野狗咬死了嗎?!
宴九知眼中怒火愈發蓬勃。
而此時,遠處正有一行人正在疾速朝此飛來。
那站在飛行法器上的,正是長月宗的幾名內門弟子。
“小師妹,按照那雪魄狐留下的血跡,它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遠處了,我一定會為你抓住它的。”
高大俊美的男修深情望著傾城絕色的女子,眼中盡是痴迷。
而站在飛行法器上的夏夢雪只是下意識地朝他笑笑。
但實際上她眼神卻正僵直的看著眼前的螢幕發呆。
她的系統面板一片灰暗,積分早在重生前就已經清零。
積分清零意味著她無法在死亡後穿梭到另一個小世界。
將會真正的消失。
但是她已被宴九知逼至絕境,能用的、不能用的手段她全用了。
然而那個男人就跟沒有生命的殺人機器似的。
哪怕他渾身是傷,身上還插著要命的利劍,哪怕前面是致命的毒素,他也要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殺了她!
所以,她才會在生命受到絕對威脅時動用了最後的底牌……
她知道她將會為此付出代價。
但是,她不知道這代價會大到她幾乎不能承受的地步。
她的系統進入了休眠,宛若天文數字般的功德值被扣了個精光。
她攥緊拳頭,有股強烈的情緒幾乎要衝破她的胸腔。
她穩了穩心神,開始思考眼前的情況。
現在的時間段,雪魄狐已經逃走,他們加快速度應該能趕得及救人?
她眼中光華明明滅滅,腦中已經轉過數個念頭。
她現在神識與修為都一致,是築基初期,宴九知重生後應該只是煉氣期。
若能將他直接滅殺,豈不是永絕後患?
還不知道夏夢雪已經快到了的宴九知正在集聚力量,準備衝破最後的神識限制。
他只有一次機會,務必要把握好時機,做到一擊必殺!
陣中的雪魄狐突然顫慄起來,一陣陣恐懼向它襲來,這是它的天賦直覺。
它,即將要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