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到了初中就不上了,實在是供不起。
許亞男抿著嘴唇,心裡是一片茫然的絕望。
是啊,就算是堅持到中考,她還能讀高中嗎?
簡鋒站了出來:“誰說高中不能讀?”
他轉過頭,溫和又堅定的看著許亞男:“孩子,你好好學習,中考之後,考得好的有獎學金。”
棉紡廠的對口高中,今年會針對職工子女有優惠政策,有三個免三年學費的名額。
許亞男呆呆的:“可是、可是我爸他……”
許建國早就已經被辭退了,嚴格來說,她不是職工子女。
簡鋒摸摸她的頭:“這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好好學習。”
簡鋒隔著衣服摸了摸裘主任的名片。不論如何。總要試一試。
裘主任剛陪著一個來考察的團隊看完了廠子, 這次來的人是港商,看完了廠子之後,意向很高。裘主任陪著對方考察完又把人送回到酒店, 另外又找了幾個會看眼色的年輕幹事陪著人。
“好吃好喝好玩的,只要他們提出要求, 都儘量滿足。”
市裡好不容易招商引資來的人, 裘主任巴不得明天就籤合同, 好叫這些下崗職工能拿到錢。
安排完一切,裘主任又回了棉紡廠。
最近廠裡的積壓貨已經全部賣光了,收回來的錢解決了廠裡五分之一的遣散費。剩下的工人們沒了進項, 有些又開始堵他的門。
裘主任只能儘量多待在棉紡廠, 安撫這些人的情緒。
裘主任趕到廠辦, 看到門口站著等他的人,頓時頭大。
“你怎麼還在這兒等……”
簡鋒站在門口,兩手空空。
裘主任看他終於不再像前幾天,每次來都帶著各種東西,這才嘆氣把人放進辦公室。
簡鋒進了門,低著嗓音:“裘主任,那孩子真的學習很好, 要不是家裡出這樣的事, 她是能讀下去的。”
裘主任揉著眉心:“簡鋒,我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之前我說的話你應該也能聽明白。”
“這幾天, 你們一個挨著一個的來, 那女孩的老鄰居來了十幾個, 連街道辦也來,我說了無數次了,這個名額不可能給她。”
簡鋒心頭一緊:“不是的, 我不是說要名額,是給她個機會。”
簡鋒急切的表態:“如果她考不上,我們什麼話都沒有得講。但孩子學習成績好,所以就是問您要個機會。”
裘主任神色肅冷:“現在不是說給不給她一個機會的問題,是因為她的父母都已經從廠裡除名了。你讓我給她一個機會,那帶來的結果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要失去這個機會。”
“一共就三個名額,這是廠子裡給下崗職工的福利,她不符合資格,這個機會她有了,別人就沒了。”
簡鋒還要再求,裘主任卻擺擺手讓他不要再說。
“棉紡廠在之前已經下崗了上千人,這個口子一開,到時候大家都來找我,我怎麼辦?”
“更何況,大家要是有意見,這個責任是你來負還是我來負?”
簡鋒低垂著頭:“那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簡鋒並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可以擔負許亞男的一切,他也不是什麼有錢人,不過是剛剛從貧窮中掙扎出來的人。而且簡梨未來還有高中三年和大學四年。
簡鋒想的是,要一個機會讓許亞男讀書,只要熬過去三年,未來對許亞男來說,就是廣闊天地。
裘主任看他這樣,也終究不忍心,問起許亞男的境況。
“派出所還沒找她家長?”
簡鋒搖搖頭,孫豔打定主意跑,派出所只查到她是坐了大巴車去南方,至於是不是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