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銃手機器一樣的重複發射動作,已經不知開了多少輪銃。
有些人的手臂已經被震的發麻,就連槍管都因為頻繁擊發變得通紅。
更役們已經被打的麻木了,鐵絲網前已經擺滿了層層疊疊的屍體。
有想要逃跑的,紛紛被豪格率領的巴牙喇當場斬殺。
豪格用一塊破布擦了擦大刀上的鮮血,然後吐了口唾沫。
光是死在他手中的逃兵已經有十幾個人,前方戰事不可謂不慘烈。
馬甲兵仍然騎在戰馬上放箭,有的人手臂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
只是胡亂的將箭矢拋射出去,然後抬頭看一看天上有沒有落下的炮彈。
劉平見鐵絲網的木樁已經有幾個被挖了出來,心知已經是時候了。
忙是對趙黑子等人下了撤退的軍令,強撐了許久的左司和右司順著長梯有序的開始爬入深坑中。
沿著早已經標記好的小路,這支不足四百人的隊伍悄無聲息的撤出了塹壕。
趙黑子的手臂上中了一箭,金軍的箭矢箭頭重量大,破開了他身上的鐵甲,鑽入了血肉之中。
順著交通壕爬了出來,劉平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怎麼樣老黑,還能動嗎?”
“這點小傷,給咱一把大刀,還能活劈了兩個韃子”
劉平一邊讓隨軍的醫師開始救治傷員,一邊將早就準備好的後司和火器司集中了起來。
王平的前司和羅孝武的中司因為輪戰的原因,也被撤了下去休息。
命人在深坑的對面擺好了十門虎蹲炮後,劉平原地靜靜的看著金軍中的更役挖木樁。
“開了!”
與死神進行奔跑的更役們是喜極而泣,欣喜的看著面前已經出現的一個大缺口。
豪格見狀也不猶豫,揮動手中大刀喊道:“大金國的勇士們,是時候用你們手中的刀割下明狗的腦袋了!”
“殺啊!”
推開殘存的百餘人更役,步甲兵們爭先恐後的沿著缺口衝了進去。
僅剩的一百多馬甲緊隨其後,就連豪格也想策馬當先的衝過去,但被身邊的白甲兵攔了下來。
因為這些久經生死的老兵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太靜了!
剛剛明軍的炮火和銃子如此激烈,現在竟然毫無動作。
這其中一定有詐!
豪格一開始也想到了這點,可在看到步甲兵們已經衝了進去後,便打消了所有的疑慮。
正想繼續往前衝,豪格耳邊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聲。
“預備!”
“開炮!”
領頭的範大成戰刀一揮,十門早已佈置好的虎蹲炮同時點火。
這些虎蹲炮因為射程不如佛郎機的緣故,便沒有佈置在土山上。
劉平早就想到了建奴會攻破第一道防線,便將十門虎蹲炮都留在了深坑的對岸。
剛衝入塹壕的步甲兵們立馬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密集的人群如同被割麥子一樣砍倒。
一片片的鐵砂碎石打了過來,前方的步甲兵們被打成了篩子。
更有人滿臉都是鐵砂,疼的是趴在地上不住的慘叫。
一輪虎蹲炮射完,二百多杆鳥銃開始了五段射。
一輪二十杆鳥銃同時開火,將致命的鉛彈射向密集的人群。
鳥銃之聲連綿不絕,沒有一下的停歇。
有些悍勇的步甲兵,想要硬扛著盾牌跳出塹壕。
可才剛跳了出來,便感覺腳下踩了個空。
慘叫的掉入了深坑之中,被裡面的木刺捅了個對穿,血和腸子流了一地。
一個個悽慘的叫罵聲響起,步甲兵們正想往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