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串手印是從屋子正中央蔓延開來的,之所以說它在蔓延,是因為它朝數個完全不同的方向走過去了,它把指頭伸進去,這些印記是同一時間留下的,這說明有許多人曾來過這裡,也可能這人有許多隻手,要這麼多人整齊劃一地做出這種動作顯然是不可思議的,它更傾向於第二種猜想。這些手印都通向一個地方,是地窖,它還不知道自己家裡有這種東西呢,可事實當然比記憶更可靠,人的記憶有時會說謊,它坐在地窖的入口處,看著那些手印消失在視野的盡頭,它們全在地窖中,或許它該把這蓋子掀起來,天氣很冷,它想喝些熱湯,因此急需湯匙。
“先生,這是您掉的東西。”報紙從角落裡鑽出來,來到它身邊,它低頭去看這矮小的傢伙,這東西的聲音簡直比自己的嘴巴還要小,它還能吃東西嗎?恐怕胃口不大,若給它些有助於消化的枕頭,多半能緩解這種不良狀況,那些枕頭是非賣品,至少在這附近是非賣品,因此人們都想掏錢去買,這些枕頭就擱在貨架上,店主把這些枕頭放在貨架上,他看著它們微笑,這時候店門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顧客闖進來,大聲喊著:“不許動!不然我就把這幅畫燒了!”店主只好躺在地上,他看到那幅畫了,那是阿肯米拉城,阿肯米拉城裡最大的廣告牌下面,那下面站著格羅蒂,她正和解說員說話,她們沒吃東西,不過工作已完成了,所以現在可以下來,她們離開這地方,朝前方走去,格羅蒂攔住了她,不讓她走,她把眼罩遞給她,她們蒙上雙眼,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準備決鬥,這種決鬥來自薩瓦託城,是多伯裡的母親發明的,他現在正把眼罩遞過去,對面的人接了過來,把眼蒙上,他們站在人來人往的雕像下面,準備決鬥,多伯裡知道自己不能後退,他的尊嚴全在這裡頭了,他只要轉頭逃跑,就再也走不回來了,這是種勇氣,這種勇氣得到了闡明,其中最傑出的是湯匙,這些小傢伙總要縱身跳進滾燙的濃湯裡,它們可不怕燙,因為它們的主人正等著享用美食,它從房間深處走出來,把湯匙裡的汁液塞到嘴裡去,這是番茄,這是肉塊,這是信封,它把眼罩遞給報紙,它們矇住雙眼,站在人來人往的濃湯裡,準備對決,這種湯是解說員發明的,她把湯倒在自己頭上,因此格羅蒂不敢走過去,她趁機趴在地上,用三條腿走路,抓住她的喉嚨,將她摔在地上,丟進路邊的花叢裡,這種花是波伊蘭諾獨有的,這種花的名字叫格羅蒂花,格羅蒂從格羅蒂花叢中走出來,她看著自己手裡的鏡子,那是格羅蒂送給她的,格羅蒂的臉就在裡面呢,格羅蒂想起了格羅蒂城裡的格羅蒂商場,商場的主人是她的好朋友,她叫格羅蒂,格羅蒂有時會去拜訪格羅蒂,帶上格羅蒂茶,這是格羅蒂城的特產,格羅蒂會帶上一朵格羅蒂花並把它們放在格羅蒂茶裡她就帶著這些格羅蒂城的特產去拜訪格羅蒂城的格羅蒂商場裡的格羅蒂女士就連格羅蒂也不得不稱讚起格羅蒂了。解說員悄悄把眼罩摘下來,這被格羅蒂看到了,她大聲怒斥這種無禮的行為,解說員羞愧地把眼罩放回去,格羅蒂立刻把眼罩摘下來,進行還擊,她擊中瞭解說員的腹部。“漂亮的進攻!”她喊著,倒在地上了,觀眾們衝到臺子上,她們舉起格羅蒂的胳膊,這是勝利者應當享有的湯匙,所以它把湯匙伸進鍋裡,使勁煮著,報紙走過來說話:“這是您掉的東西。”它低頭去看,多伯裡還在雕像下面,不敢上來,它拿出眼罩,向下丟去,剛好砸在多伯裡頭上,它們矇住雙眼,站在人跡罕至的雪地裡,準備對決,店主彎下腰,抱住客人的腿,它摔倒了,它把蟲子丟進它嘴裡,這些東西在亂叫,它們的父母回來了,它們立刻就跑,它們想到了自己,跑步這種運動最開始是在丹朗洛出現的,它們的父母回來了,它們立刻就跑,父母這一詞彙最早是在波伊蘭諾出現的,波伊蘭諾最健壯的廣告牌下,格羅蒂將眼罩遞給解說員,她們準備決鬥,這是一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