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還要走啊,不是嗎?先生?您在聽我說話嗎?我看您快要睡著了,這地方沒有床,您最好回家去睡覺。”多伯裡聽了他這話,便對著多伯裡叫起來:“朋友,我可不是個走不動路的老頭!我還年輕著呢,你看看,我的胳膊,上面全是爪印,猜猜這是從哪來的?全是老傢伙!這些床單把爪子放在我身上,想把我拽起來,飛到天上去呢!天空在哪裡?天空在哪裡?天空在我肩膀的正中心,我是我自己的奴隸,最優秀的奴隸,我訓練有素,我不愛說話,它們可沒這本事,誰能有這本事?我是個戀舊的人,這您比我更清楚,我們是老朋友,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聊天的?小時候,那時候我們在上學,這我說得不錯吧,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把您給記住了,我天天把您的臉寫在紙上,沒有畫筆啊,這可怎麼辦,那就用手指頭,沒有顏料?那倒是不必擔心,顏料是給別人看的,我當然明白自己要畫什麼,還用得著顏料嗎?這話不能告訴別人,那些松鼠可聽著呢,我是個普通人,因此不想離開弗森萊格,還記得嗎?弗森萊格,美麗的地方,世界上最繁華的地方,弗森萊格在哪兒?那是什麼蟲子?快把它拿開,它要爬到我的嘴巴里了,救命!我還記得呢,它早就在這裡了,它的根莖令人羨慕,所以我愛它,這不算過錯,我總是待在弗森萊格,那裡的人我都認識,眼熟了,你知道這詞,眼熟了,弗森萊格人有那樣的臉,或許算不上驚世駭俗,但終究是眼熟了,別說了,我的耳朵睏倦至極,我這雙老眼再容不下別處的人,我當然會和他們做朋友,可確實有些彆扭,我看慣了我的老朋友,現在呢?那些人確實成了老朋友,弗森萊格在下沉,你明白嗎?它是我的愛人,這地方的每個人都愛它,別胡說!昨天晚上你根本沒吃飯,你把我的勺子偷走了,你可別想騙過我,它們都叫我勺子女士,它確實在下沉,它的壽命很長,比所有人都長,比它的同類都長,可它畢竟在下沉,我在夜裡會為它哭泣,這樣的一個老朋友,我的老朋友,它就要從我身邊走開了,我們曾引以為豪的東西,那些讓人流淚的東西,現在全沉下去了,沒人:()帽子裡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