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一位門把手,它不能從這兒離開,只能望著它們走來,它們的眼睛流著淚,喜極而泣了,它們的嘴巴緊緊地抿著,像吃了勝利的果實,可它只是一扇門,它這樣想,這就是它的全部使命了,那些人大吼大叫地走過來,最後又興高采烈地離開,這就是一扇門,與我無關。
孩子走進迷宮裡,迷宮走進它的心中,它們擁抱在一起,這是沒有眼睛的開幕式,不需要觀眾,隔絕了聲音,躺在空蕩蕩的帳篷裡,孩子和它約定好了,不必把眼睜開,可它們總愛耍賴,它們總會把眼睛睜開,如此一來,這些視線便能交匯在一起,帶來和諧的笑聲,催促出喜悅的神采,如果這是一座迷宮,一座沒有鮮花的迷宮,它站在花朵裡,不肯走出來,如果這是一隻蜜蜂,註定要離開的蜜蜂,孩子願把自己的生命借給它,成為它的花蜜,它會滿意地離去,這朵花還伸展出了根莖,如果這是一朵花,它還站在自己的宮殿裡,宮殿裡有許多窗戶,金碧輝煌,窗戶上鑲滿了奪目的珍寶,也許是從磨坊裡偷來的,窗戶外面是什麼?它問過別人了,沒得到答案,因為這些答案長得很像,它們喜歡說差不多的話,這與孩子就沒什麼關係了,它還是個孩子,它長得不算高,它摸不到那些窗戶的,也許,也許它能奮力一跳,高舉雙臂,觸碰窗戶的邊緣,可它的眼睛終究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這座宮殿裡有許多窗戶,但只有一扇窗是屬於自己的,這扇窗戶開鑿在潮溼的角落裡,在一張餐桌的下面,孩子趴在地上就能輕易地爬過去,它輕捷地來到窗戶身邊,開啟它,向外看,那是座灰暗的建築,落敗了的生物,沒什麼色彩,沒什麼聲音,沒什麼光線,那只是一隻小獸,宮殿的孩子,這扇窗戶只能看到那地方,而它早就猜到了答案,這就是關押區,這與人們的答案不同,窗戶外應是一座迷宮,盪漾在星河裡的迷宮,現在它在這兒了,找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陌生人,也許,它當然不是自己的同類,也算不上什麼人,可孩子還是這樣叫了,這句話是為自己的耳朵準備的,願它有個好夢,能配得上如此靜謐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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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讓它回去,它不會走開的,它讓它坐下,那它便站著,孩子不願聽它的話,在一場大合唱裡,它一定會憋著氣,鼓足勇氣,發出刺耳的啼鳴,打亂人們的節奏,攪亂眾人的旋律,人們因此忿怒地看過來,它們的眼睛像著了火的線球,可它還能怎麼做呢?它根本與音樂無關,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這當然是藉口,可它除了這可笑的藉口,還剩下什麼呢?它不敢與它對峙,也不能走到它身邊去,它只好這樣做了,它還活著,以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它訂了一張票,自己的告別儀式,它只好尖叫了,人們覺得這聲音刺耳難聽,但它只好這樣做了,這場儀式不會取消,但會推遲,向前推遲,越來越近了,這位陌生人在咬著自己,它不能逃跑,這是條雜物堆積的街道,沒有它立足的餘地,如果今天晚上有星星,到了明天,它會把太陽帶來,這是它和它的約定。
也許是該回去了,對面的陌生人回答它,這地方沒有出口,進來的人都出不去,它這樣回答自己,你也許能坐在我這裡,送我離開,看著我蹲在迷宮中最隱秘的角落裡,讓我在那兒看著你,你察覺不到我的視線,可我仍然想看著你,這地方是你久未歸來的家,我是你素未謀面的家人,如果我能蹲在最僻靜的角落裡,你不會成為最後的雜音,我們應是一首曲子,你不必令咽喉操勞,不必讓唇舌煩心,你不擅長合唱,你應當站在舞臺上獨自引吭高歌,你還是個孩子,我知道,你不必對我這樣說,這裡沒有藉口,沒有橋樑,我們在水流中行走,或許你該回去,這是我的願望,我許願,希望你能回去,你應當是個一無所知的孩子,漫無目的地坐在一輛嶄新的車上,這輛車會漸漸變老,飛來的沙石敲打在它脆弱的身軀上,可無論如何,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