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蘭諾拉接著說:“你是該跟著我們過來,您說什麼都沒用,先生,拉爾猶卡奇沒聽過這種名字,這地方沒什麼吃的,就在這待著,哪兒也別去,我看到你了,切德娜人不該用這種名字,當然不能放你離開,人遲早要餓死,總不能一直待下去。”到了這當口,可她總要叫個不停,拉爾猶卡奇還在沉默,可明天還有事,她早聽過他的名字,她大聲喊著,她躺在床上睡不著,從沙發上跳下來,誰為他取的名?還沒見過這位女士,可還沒吃什麼東西,她剛從床上爬起來,在這兒轉來轉去,站出來,快站出來,慕蘭諾拉找到她了,我可不想去見它,總之是別的什麼,拉爾猶卡奇第一次見他,覺得他讓人煩膩,全是惹人厭的小偷,可她實在不敢說出來,只好站在這兒認真聽,慕蘭諾拉把話說完了,可他還要說,拉爾猶卡奇只好聽著。“您知道的,請過來,這是種新鮮的感受,我背上沒有口袋,他一定要把自己的話說出來,不然實在憋得難受,慕蘭諾拉要走到她家裡,一位老朋友走了過來,我再說一遍,請別一直看,請跟我們過來,我們要帶您去見卡納卡蒙託,把偷來的東西蓋在自己臉上,您一定聽過我的名字,可總是比不上這種名字,我們都聚在這兒,等著您過來,只差您一個了,可您何必遮遮掩掩,只差您一個,我們需要您的臉,還是那張臉。”拉爾猶卡奇準備過去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而且她沒吃飯,慕蘭諾拉在前面走,熱愛切德娜不是件蠢事,更不是什麼該被譴責的事,她跟在後頭,一直盯著他的背,您來不來都無所謂,沒人在乎您,他穿了誰的衣服?這件衣服沒有口袋,把脖子豎起來,就這樣幹,他沒帶錢包,所以不會去大街上的餐館,可是,誰知道呢,忘恩負義,這就是忘恩負義,也許那些老闆一聽到這名字就低下腦袋了,它們未必在哭,有可能在笑,誰願意去看它們的臉呢?拉爾猶卡奇不打算這樣做,切德娜給了你數不清的房間,而你呢?你坐在裡面埋怨自己仁慈的恩人,慕蘭諾拉不會這樣做,他向來很驕傲,你以為自己很灑脫了?儘管這驕傲是別人丟給他的,他總要把與他無關的人的成就當作自己的金牌,我們說的全是真心話,可很快就把您騙到了,他把這些破破爛爛的金牌掛在自己脖子上,伸出舌頭不住地舔舐,慕蘭諾拉領著拉爾猶卡奇走了過去,“到了。”我們隨口說了這些話,他說,它們立刻停下來,慕蘭諾拉轉過頭,慢悠悠地說道:“請您記住,我們熱愛自己的故鄉,您和我們是一路人,我們都是切德娜人,我們愛著切德娜,您也一定這樣想,我看過您的臉,您的確是這種人,切德娜給了我們數不清的機會,切德娜為我們帶來用不完的財富,一個人總要去愛自己的家鄉,只為自己而活的人生是沒什麼意義的,您明白嗎?”拉爾猶卡奇聽過這些話,她當然也這樣想,她立刻點了點頭,慕蘭諾拉笑了,他把身前的物件推開,領著拉爾猶卡奇向更深處走,她看到有個壯漢蹲在牆角的籠子裡,正趴在地上亂叫,她正考慮著要不要說話,慕蘭諾拉立刻把這位先生指出來了:“您看,這位朋友,這位叫範德里的先生,他生了病,但還能治好,請別怕,我現在就走過去看看他。”拉爾猶卡奇瞧見他信步踱至範德里跟前,慕蘭諾拉伸出手,把牢門開啟,範德里撲上來咬住他的胳膊,他伸出手,不為所動,拉爾猶卡奇仔細去聽這位先生的聲音,他分明在說著什麼話,等她聽清楚了,才知道喊的全是切德娜的名字,他是切德娜人,卻要汙衊切德娜,說的盡是些不著邊際的謊話,拉爾猶卡奇很痛恨這種胡話,可慕蘭諾拉還站在那兒,等範德里咬夠了,他跳下來,扭頭爬進籠子裡,還在裡面叫,慕蘭諾拉用袖子擋住傷痕累累的胳膊,走到拉爾猶卡奇身邊,低聲說著:“走吧。”
:()帽子裡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