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嚇人的老怪物也有不少的。”
慕蘭諾拉說道:“也不見得吧,咱們這兒確是與外界完全隔絕,可再朝上又如何?誰也不知道,起碼我們這些待在下面的不會知道,說不定他們自有渠道瞭解各路資訊呢?”
範德里點頭:“你說的也是,能向上走,那就不該停步。”
他如想起來什麼事似的,突然叮囑起新來的二人:“對了,你們……可別把自己家鄉的恩怨情仇又帶進監牢裡,進了關押區,就趁早忘記先前廢品般的記憶,那些東西早就沒用了。”
他繼續說:“希望你們別像倆小孩似的,一人掏出來一張紙,嘴裡再叼根筆,互相記錄對方的故鄉從古至今犯下的所有錯誤,然後兩人再聚一塊比大小找不同,爭出誰的故鄉更偉大,再之後便又罵又打,直到搞得兩敗俱傷。既然已成了犯人,就有點犯人的模樣,別再為了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吵得不可開交,你們咬得再兇,打得再狠,外面家鄉的同胞們也不會知道,有兩個窮兇極惡的犯人正被關在這矮小的洞裡。”
梅達爾早已覺出範德里對此類行為的厭惡,看來,在先前的日子裡,四三九牢房恐怕便發生過相似的事,他如絕大多數波伊蘭諾人一般,對家鄉並無什麼濃厚的歸屬眷戀感,因此這時候自然便隨口附和著範德里的說辭了,倒是一旁的克瓦尼,他雖連連答應,可仍如上次一樣,不敢苟同,有些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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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煩心不因範德里而生,全出自自己緩緩變質的心,他還懷念自己的故土,懷念弗森萊格嗎?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可這眷戀已朝著他預料不到的方向奔去了,自己的父母還活著嗎?他想念他們,可早已忘記對方詳細的相貌了,他尊敬弗森萊格的領頭人,可那位置現在恐怕已換了主子吧?他仍敬畏天空中的薩戈,可那隻巨獸多半也早就挪動方位了。
克瓦尼知道,自己敬畏熱愛的似乎是過去的弗森萊格,可過去的它早已死去了,現在這地方是什麼樣?這地方還存在嗎?還是說已換了名字?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地方是否已換了住戶呢?這思念無從證實,也難以落去實處,因此,他只能在自己心中構築出個虛幻的國度,以此發洩無處可施的念頭。
當自己出去後,當這幻想與現實重疊在一起時,他會崩潰嗎?克瓦尼有些畏懼外面的世界了,他不想在關押區裡遇見剛被抓住的弗森萊格人,還好,就像範德里說的,這裡是第二層,這裡的人與自己一樣,已和外界脫節了。
他在心裡駁斥範德里,這並不是什麼壞處,而是關押區對他們的賞賜,他慶幸自己恰到好處的勝利,這勝利完全拯救了他,若再晚幾天,會不會有個來自弗森萊格的毛頭小子?他可能會鑽進入口層的牢房中,帶來幻夢後的噩夢,帶來新鮮又陌生的故土。
:()帽子裡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