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賢無論如何都稱得上是一位相當優秀的感染內科專家。當然,他也是那種一聽到足放線病菌(scedosporiu)這種相當陌生的真菌名字就能想起來的人。所以,他更加認可秀一的了不起。
‘這傢伙……這傢伙真的……’
如果是他手下的張德珠主任說出這樣的話,他當然也會驚訝,但不會到這種程度。那個人和他一樣,一生都投身於感染內科。但是秀一呢?現在才剛剛一年級。
[請求更改藥物。]
當聽到秀一的話,申賢主任幾乎接近戰慄的反應時,仲景也毫不吝嗇地給出了建議。因為診斷只有在轉化為治療時才能有意義。如果好不容易確定了病名卻浪費時間,導致失去患者,那就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伏立康唑(vorinazole)?’
[是的。從目前已有的論文來看,對足放線病菌治療效果最好的藥物是伏立康唑。]
‘沒錯。’秀一也持有相同的意見,所以立刻開口說道。
“主任。”
“嗯,嗯。”申賢心情正好,滿臉笑容。
“是不是應該更改藥物?”
“啊,對。沒錯。”
“開始用伏立康唑治療嗎?”
“對。得用伏立康唑。沒錯,伏立康唑。”但是當話題轉到患者治療上時,他的表情變得明顯嚴肅起來。在病理切片中發現了足放線病菌,而且捐贈者是溺死者,十有八九這就是致病菌。伏立康唑是針對這種足放線病菌最有效的藥物,但是‘但是目前的狀況不太樂觀……’
不管藥物有多好,重要的是患者的狀況。如果狀況太糟糕,無論用什麼藥都有可能無效。
‘要是能停用免疫抑制劑就好了。’
腎臟內科和移植外科都表示不停用比較好。移植的腎臟功能已經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在這裡如果停用抑制劑,可能就沒有辦法了。申賢認為,首先解決目前發生的感染,以後才能有辦法。現代醫學怎麼會只按照個人意見行事呢?隨著知識的增加和深入,即使是主任也不得不聽取別人的意見。
“好吧,先維持抑制劑,新增伏立康唑。”
“抗生素也繼續使用比較好吧?”
“對。可能是混合感染。”
“好。”在感染初期,往往是一種病菌引發問題的情況較多。但是感染髮生後,隨著感染的進展,相應的組織會逐漸變得更容易受到其他感染。現在這個患者最大的問題當然是透過移植的腎臟感染的足放線病菌這種真菌,但也不能忽視其他細菌。不,忽視的話會出大問題。
“這個應該會有效。”
申賢看著根據秀一的處方開始給患者使用的伏立康唑,喃喃自語。如果這種藥有效,明天就能看到病情稍有好轉的患者;如果無效,可能就要面對冰冷的屍檢了。因為是經常面對重症患者的內科,對死亡已經習慣了,但習慣並不意味著沒關係。
“我晚上在重症監護室值班室守著。”
“好。輸液之類的調節也會有影響。”
“好,主任。”
“嗯……”申賢看了秀一一眼,又再次轉向患者。住院的話病情應該好轉,可不知為何每次查房都變得更糟。
“明天見。如果病情不好就聯絡我。”
“好,主任。”
但是申賢的職責不僅僅是這個患者。還有其他許多患者,而且作為科長,整個內科都壓在他的肩上,這麼說也不為過。所以他雖然又看了一會兒患者,但不能久留,不得不離開重症監護室。不過,他想到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所知道的最優秀的住院醫師秀一,心裡的愧疚感減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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