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抱著的是青花瓷沒錯,瓶口有些包漿,也有些年代,但這是解放前的仿貨,有些釉質已經掉落,根本不值錢。
“同志不好意思,我只是給老闆看店的,回收寶貝這事不歸我管。”
“您這邊真要傳遞,可以等我老闆回來後,再過來。或者您留下聯絡方式,老闆回來後,我讓他走一趟。”
林默然非常委婉地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默然,林默然穿著一件稀疏平常的開衫,黑色褲子,後面卷著一個髮髻,土不拉幾,和小菜雞一樣,神情瑟瑟,甚至有些卑微。
女人聲音倏地拔高,氣勢壓人,“你這個女同志不實在是不是?我單位同事的大表哥家的二姨的堂妹,拿的那個瓷器小水壺,不就是你收的。你轉手賣給外國人,賺了一百塊。我這個青花瓷瓶蓋,比她那個大五六倍,也比她那個土巴巴的模樣好看太多。你竟然說你做不了主,你這是啥意思?”
林默然眼眸微眯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之前倒賣文物的事,做的都很隱秘,傳遞的都是古玩內部人。
唯有上次賣那個青花瓷瓷器小水壺,比較高調。
不是她高調,是那位外國友人很高調。
國家有意的復甦文物,那天剛好有一個記者在琉璃街採訪,外國友人買到瓷器的高興溢於言表,一個勁兒說“I love china,so beautiful!”
這一整,所有人都知道他花了一百二十塊在她這買了一個小瓷器壺。
“同志,文物不是以大小論價格。你這瓷器,我這確實沒法做主。你可以去隔壁店,找個願意回收的老闆看看,他們眼光比我好,也肯定比我能開得起價。”
林默然再次拒絕。
“你這話的意思是,愣不要我的寶貝。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女人抱著青花瓷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憤怒地道。
林默然內心埋汰,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看得起。
她是幹倒賣古董的,又不是收破爛的。
“我要求也不高,這青花瓷瓶,我不要一百二,你給我一百就好!”
女人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趾高氣揚地道。
“您慢走!”
林默然懶得和她廢話,直接下逐客令。
女人站在原地,氣得火冒三丈。
本以為自己氣勢,拿捏林默然這瘦瘦弱弱、灰不拉幾的人是輕輕鬆鬆的事,沒想到自己竟沒討到一點好處。
“林默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我這麼好的青花瓷瓶,你憑什麼不收!”
“我差點被你害死!今天這青花瓷,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裡頭沒結果,外頭一個女人氣沖沖走進來。
她穿著花格子上衣,長得非常壯實,燙著一個短髮波浪卷,好似一個老炸毛狗,看她的模樣氣勢洶洶。
和她一起走進來的還有一個老女人。
兩個老熟人。
顧景堯大姐顧愛花和顧景堯母親趙素梅。
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林默然立馬明白剛才那個女人見她就是趾高氣揚的原因。
狗仗人勢。
不對,是狗仗狗勢。
他們深知自己來她這傳遞這青花瓷瓶蓋,她肯定不收,所以找了個氣勢跋扈的中間人,發現她根本不收後,他們立馬衝了進來,露出了原型。
“好大的氣勢。你們面子這麼大,我建議你們出門左轉,道路盡頭右轉五百米,那地方你們能拿更多的錢。”
“你朋友的店?”顧愛花心中一喜,狐疑問道。
“銀行。你們可以去打劫。”
顧愛花臉色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