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有事比較忙,我得出去幾天。”
月光輕灑,葡萄藤蔓間漏下斑駁光影,溫柔地勾勒出顧景堯的臉龐。
“嗯。”
林默然淡淡應了一聲。
燈光下,他的聲音彷彿也被染上了一層暖意,柔和而深沉,宛如夏夜微風,輕輕拂過心田。
難道他和她交代出去的事。
起碼不是無聲無息的訊息。
“我沒在家的這些日子。”
顧景堯再度啟唇,言語間略有一瞬的遲疑,思緒在腦袋流轉後,聲音才緩緩流淌而出,“靜雅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別惹她。”
“……”林默然的心,彷彿被無形之手猛然拽落,直直地跌在地上,砸得稀碎。
“她挺不容易的。”
顧景堯眼眸中閃爍著溫柔的期盼,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輕了幾許,每個詞裡都是心疼。
林默然抬眸,嘴角輕輕勾起,勾勒出一抹略帶譏誚的弧度,“顧景堯,真難為你了。冒著明知道我會破口大罵的風險,還要這般護著徐靜雅。”
“只是,你搞清楚一件事沒?我什麼時候惹過她?哪次不是她自己過來的找事的?”
“總出來找茬的人是誰?我少惹她?”
“你把她寵上天去啊!你住她那去!時時刻刻護著去!”
林默然怒火中燒,猛地轉身,大步流星衝回屋內,雙手憤怒地揮舞,將顧景堯的揹包毫不留情地擲出門外,彷彿要將心中的憤懣與不甘,隨著扔出去的揹包,統統逐出屋子。
每次來找她事的人都是徐靜雅,顧景堯卻要她不要惹她。
說得好像徐靜雅才是被欺負的人!
他把她叫出去,她本還有點欣慰,覺得他和她有商有量。
可笑!
她真是太可笑了。
他要出遠門,沒關心她和兒子一句。
徐靜雅一哭一鬧,他就差沒找她興師問罪。
“林默然,你……”
“滾!”
林默然站在門口,眼眸怒沉,聲音冰冷的道。
顧景堯看了看極為生氣的林默然,又看了看被扔出來的揹包,眸色深邃,彷彿能吞噬周遭的一切光亮。
他不過輕聲細語地提醒了一句,希望她和徐靜雅能避免無謂的爭執,卻不料,這簡單的話語竟在她心中激起了如此滔天的波瀾。
顧景堯撿起地上的揹包,憤怒的走了。
“嗚嗚嗚……”
躲門後的顧泉喆小聲哭了起來。
他回來,他還沒和他好好玩過,沒說過一句話,他就和他娘吵了起來。
這一吵,他又走了。
他又沒爹了。
“是不是嚇著喆喆了?喆喆不哭。”
顧泉喆哭得很小聲,很隱忍,生怕聲音一大點會影響別人,他越是這麼懂事,林默然就越心疼。
顧景堯混蛋啊!
平時來去,都沒讓她兒知道。
偏偏今天他選了一個孩子沒睡的時間回來,還讓孩子看見這一幕。
她小心翼翼護著孩子的幼小心靈,他傷害起來卻不管不顧。
林默然將顧泉喆抱在懷裡,腦袋埋進顧泉喆脖頸,淚水一滴一滴無聲落下來。
*
京都某四合院汪家。
汪雲峰坐在汪遠武茶桌前,翹著二郎腿,沒正經地喝茶。
汪遠武見自家孫子這吊兒郎當模樣一點都不惱,一邊喝茶,一邊問,“雲峰,你確定嗎?”
汪雲峰雙眸深沉,道,“爺爺錯不了。她肯定是龍老頭的徒弟,我找來她之前修復的那幅畫,修復的手法和龍氏傳人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