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季哥,而是真去了虎豹館」
「那我姐被楊言逼死,我是不是也要在旁邊默默看著丶陪著笑臉?說他個狗日的幹得漂亮?」
韓師傅的臉上逐漸有了一抹僵硬。
「我之前覺得,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直到遇見了韓師傅你,遇見了練武后的季哥我才曉得,我的人生,不止這樣。」
「自從跟了季哥後我才終於明白,韓師傅。」
「哪有什麼世道壓人?都是人壓人!」
「簪纓貴胄丶門閥大族,我不知道韓師傅你為何對他們這麼大怨氣。」
「但你橫行安寧縣,三大幫對你畢恭畢敬,他虎豹館龍頭的親兒子殺我家人,這是不是在壓我?是不是世道壓人!?」
「但你們都是一路人啊」
張青臉上的笑比哭都難看:
「我不是季哥,我也不想給韓師傅你添麻煩,更不想給他添麻煩,本來也沒打算求你們主持公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人生,不該將別人牽扯進來,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這是我老爹教我的道理。」
「而我有的只有這一口刀,和一條命而已。」
「我知道,韓師傅你胸有韜略,願意平白無故,教我們這些泥腿子練武,給我們一條路走。」
「但這世上,不是誰都是你這樣有『拳』之後,還能心存幾分悲憫的好人。」
「這世道為何壓人?就是因為你弱,所以比你強的要壓你,你天生就沒辦法!」
「你要改變就只能叫一雙鐵拳,砸盡當世,稱一聲『人間武聖』,叫所有人都按照你的規矩去辦,要不然,盡是空談!」
「這是季哥教我的道理,我覺得他是對的。」
「而韓師傅你教的,什麼天下布武,人人如龍」
張青低垂著頭,對著眼前人拜了一拜,擎刀而走:
「人成了龍。」
「我還是蟲。」
「同在一片屋簷下他若想壓我,我能有什麼法子呢?」
「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人影遠去,徒留名為『韓鷹』的青年,摸出『中黃太一』玉牌,擰眉不語。
若滿座皆是野心家,那上首端坐的所謂『神祇』祂要求的,又是何呢。
當真是『掃清腐朽,天下承平』麼?
其實從江陰府,跑到這與『地龍窟』隔了五百里的安寧縣,青年心中,便已隱隱有了些動搖。
就好像他一直以來,不管怎麼走,都是錯的。
「師傅,我竊取你千辛萬苦蒐羅來,欲送給那位貴人的『列仙玉籙』,入了中黃教,謀劃叫『召靈顯聖大將』以香火身臨世」
「真的,對嗎?」
即使都是奉了『中黃教』香火。
為何虎豹館的少龍頭,就能隨意殺他點撥過的記名。
而他卻要顧全外道神祇降臨的大局,投鼠忌器?
韓鷹眸光閃爍,不堪細想。
不由得挪動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