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上第一次人口大遷移,隨著老佛爺的金口一開。黑土地的養分足夠了,實在不濟到森林採點野菜,那都是山珍海味,就是這樣能來到這片熱土的人們也得有天時地利人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來到這裡的都是上蒼保佑的幸運兒。
鴨綠江的水一片碧綠澄清。中朝兩岸人民在這裡隔岸相望,都是亡國奴。
城樓上掛著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像‘笑面人’裡的海盜的屍體,隨風飄蕩,在陽光下曝曬。沒有被刷上瀝青,因為那種原料對於當時的情況來說太奢侈了,連路都是石子鋪成的,怎麼能用瀝青去刷人頭。人頭風中搖搖晃晃,警告這幫湧入的老實人,反抗是無用的,反抗的結果就是掉腦袋。反抗早就消失了,現在吃點菜葉子,喝點苦菜湯,活著就勝過一切。奴役了兩三百年,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意志,腦袋空空蕩蕩,餓的飢腸轆轆,兩眼見到陽光都像見了地獄之火,用不著再講地獄中的生死輪迴之苦了,現在這苦比地獄還苦。
鬍子不怕軍閥,不怕國民黨。日本人來了,鬍子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這真是諷刺,一部分收編一部分消滅。朝鮮和黑土地連成一片,這裡成了侵略中國的大後方,把人全部集中到鎮、屯、村,保甲制,坐莊制,環環相扣,不聽話的、敢在原始森林中過離群索居的逍遙生活,等來的結果就是煙火紛飛,活著就是全部意義了。
人頭的惡夢永恆的存在叔侄倆的記憶中。
集安縣城,東北的小江南,風和日麗,山清水秀,氣候非常適宜。夏天的時候,歷經秋冬的飢苦,現在可以到江裡捕撈幾條鮮活的明太魚,煮上一鍋魚湯,再放點野地裡採摘的薺菜,葉莖雖不像陽春三月鮮嫩,但對於需要營養的叔侄倆這就是天上的美味兒。幾頭牛在村子裡吃野草,尾巴不斷搖晃著驅打身上的牛虻。牛們最喜歡現在的愜意不用再忍受寒冬裡套在鼻子裡的鐵環的冰徹寒骨,水汽會在寒風中結成細長的冰柱。
日本人太陽旗落幕了。鴨綠江兩岸,朝鮮人的日子好過些。
痛打落水狗,出來混的總要還的,好同喪家之犬,耀武揚威的富貴生活結束了,建立在其他民族災難和苦難基礎上的移民大陸計劃如夢幻泡影,有的自殺,有的反抗,有的垂頭喪氣。大和民族失去了往日盛氣凌人傲慢的意志,受過他們欺凌的善良慈悲的中國人,沒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絕大數老百姓不知道武士道在南京犯下的滔天大罪。日本人想滅了華夏五千年的精神和靈魂,納粹的初衷很簡單像消滅猶太人一樣,想在南京把中華的精髓一鍋端掉。
意氣勃發的日本開拓團的女人們,用她們的神道精神奉獻天皇。現在她們變成了黑暗中茫茫逃亡之路上的流民。她們害怕以前欠下的血債要由她們和弱小的孩子們來償還。她們表現出了面臨危機的本能忍耐和卑微的厚黑精神,骨子裡頭並不服氣,並不認輸,冒險賭博失敗就這樣到來,黑土地的營養還未充分享受夠,憧憬未來的美國西部淘金熱情還未結束,上等人居高臨下的作威作福的優越還未體驗夠,晴天霹靂,還懷念建立的鐵路、修建的小洋樓,為滿足聖戰的軍工廠、銀行、煤礦,一切都留給這些未開化的東亞病夫,心裡全都是這麼想的,不甘心,遺憾這恥辱的失敗,把真誠得想法藏的毫無破綻。狗皮膏藥死纏爛打混水摸魚的投機心理再次發揮到極致。罪大惡極現在搖身一變,可憐惜惜的‘乞丐’,失敗了就得有無恥的精神,大和民族的教育精髓就是這個樣子,活著就是勝利,沒有個民族會像這個民族善於偷竊大漢民族文化的精髓,謙虛點頭哈腰,好的東西連骨頭帶湯全部吞下,要成為肉體心靈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