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是當年的多爾袞呢。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把思哲的話當回事兒,全當笑料一談而過。現在城市裡的知識青年都往山裡跑,別問為什麼,因為希望在山裡邊,知識分子也怕飢餓啊,哪裡有這裡的氣候好呢,面色都春光滿滿,粉嘟嘟的,真是杜鵑爛漫,桃花粉紅。
黃玉環同他逝去的父親黃金山有一樣的靈活頭腦,這也是世道的亂和無常造成的。東北的黑土地,白山黑水豐饒的同時也經歷了無數的戰爭和動亂。大清之後的土匪,鬍子,響馬,軍閥,日本關東軍,抗戰勝利之後的國民黨,從抗戰大後方挺進爭奪抗戰的勝利果實。四平保衛戰,四保臨江遼瀋戰役,錦州戰役,解放戰爭中東北是最先解放,共和國長子東北野戰軍,從山海關進入華北,這是歷史的程序。只能說,黃金山有著直覺敏感天生的政治嗅覺而已。黃玉環爹爹在亂局中做事的智慧,還有在不同歷史時期夾縫鑽營的能力,這種審視外界變化,敏感,潛移默化的,深深得影響了女兒玉環做事的決斷和果敢,似乎玉環迷迷糊糊的聽到了爹爹黃金山的呼喚。
“爹,是你嗎?”
“玉環啊,這世道變天了,分家吧,分家。”
“爹!爹!”黃玉環醒來之後,姐姐玉佩倒睡得安穩,又香又甜。妹夫老張幾乎從早忙到晚,從來不到正房裡休息睡覺,平時住在放雜物的偏房裡,這是奇葩的剝削老實人的不平等婚姻,男人像個廢物,不再擁有做男人的權利,但從來不缺少勞動的義務。弟弟黃玉民從來都不著家,他不缺少那些讓他墮落的狐朋狗友。
“夢著爹了?爹來找你了嗎?都對你說了啥?妹妹,怎麼出了那麼多汗呢?是虛汗,嚇著了嗎?”
“姐姐,我是夢著爹了。”
“那爹還是不放心咱們唄。”
“爹就是比娘掛念咱們”
“要不明天到爹孃墳頭燒些紙錢?”
“爹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不到日子不準亂花錢。姐姐太奇怪了,爹好像走到炕前拍了拍我的腦袋。”
“幹嘛?”
“讓咱們趕緊分家唄。”
“妹妹,我不會治家持家,我不要分家。”
“姐姐,你也要嫁出去的。”
“妹妹,他太窮了,又不會寫字呀。”
“姐,千萬別怪我,那都是壓壓他的脾氣,怕你上門受氣,現在我也想通了,不會寫字也沒關係,他識字就行,四書五經也能念通,是不是張思睿這小子故意藏著呢,心眼兒多。這段時間不知為什麼,心裡不好受,睡覺也不踏實,渾身疼,整天提心吊膽的,這不爹就託夢來了,咱爹挺嚴肅,馬上讓我把家分了,咱爹那野心大著呢,看來咱家氣數到了,聽爹的話不吃虧,分家吧。”
“玉環,你知不知道黃玉民在外面有好多窟窿,欠了窯姐、戲子反正都是吃喝玩樂欠下的錢。”
“所以爹讓咱分家,爹就這一個兒子,這家底本來就是要給他的,為什麼對他那麼不近人情,還是為了黃家的……,不說了,他倒是有福氣,咱們替黃玉民這小子把欠外面的風流債都還了,這家說什麼也得散了”
“分家跟散家有什麼關係?”
“姐姐,黃玉民你還不瞭解嗎?他欠外面那麼多錢會把爹這麼多年奮鬥的家底耗盡的,這也是咱們作為姐姐盡最後一絲力氣了,還不能讓爹知道,爹都差點還魂了,這家不散不行了。”
“玉環,我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