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公雞先生與大母鵝,公雞先生是張笙媽媽從一群小雞雞中選出來的,媽媽脾氣很不是一般的願意大吵大鬧,張紅林同樣不甘示弱,一個河東獅吼,一個武松的脾氣,不是武松打虎,而是用挑水的扁擔猛擊家裡的大水缸,家裡的那大水缸當時家家戶戶都有,大水缸用來蓄水,每天早晨的時候,張紅林都會起的很早,到前山的山泉去擔水,這會很花費體力。沿著小鐵路一直走,路過一座水泥橋,這橋和鐵路都是日本人修的,當時這條鐵路是這林場對外聯絡的唯一的大動脈。
張笙最喜歡的日子是小火車頭掛著一節節綠皮車廂,那時火車頭司機和乘務員還有站長都格外神氣揚揚的,火車頭會在某一站點專門注水,以煤和蒸汽為動力,感覺這裡好像英國工業革命的後期。每當小火車進站時,就會拉響刺耳的長笛,也會從煙囪中噴出一股股奔騰的雲霧,順便也會放出白白的蒸汽。
大河林場的媽媽爸爸們都會告訴孩子們,要遠離火車頭噴出的蒸汽,因為從蒸汽機放出的蒸汽其實原理很簡單,壓力大了就要減壓,高壓鍋燉肉時的火候達到一定程度,氣閥就會跳著舞一蹦一蹦,會同蒸汽互相撞擊中奏出完美的節奏,像打拍子。
陽光下的小火車頭噴出的白蒸汽,孩子們儘管聽了家長們的警告,但童心無忌,好奇心誰也無法阻擋。想啊,周圍都是大森林環抱在依河的環抱中,林場的家屬房子整整齊齊的,一排又一排,紅磚灰瓦,屋簷頂都是兩面三角行,中間都像稜柱,兩面斜面都鋪著灰瓦,下面都是防水的油氈,那時中國的石油工業還不是很發達,用這樣的油氈建房,想想這房子也算小小的森林別墅,一棟房會隔出五戶到十戶人家,每一家都用木板相隔,用鐵絲和釘子固定,板子之間會留出縫隙,關係好的兩戶人家為了表示自己的友誼,便會挨近房子的門前,用小木門開啟一條友誼通道。大人們工作之後吃過晚飯後彼此串門聊天,都用上了日熾燈,就是愛迪生髮明的電燈,雖然常常停電,但是人們都兩點一線生活,一切都是計劃中的按部就班,生活太有規律了。火車的作用最大的力氣便是拉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圓條,圓條都是從山上伐下來的上百年的紅松,椴樹,樺樹。男女老少爺們們會感到無比自豪,這裡森林會源源不斷運出去支援祖國各地的建設。這林場裡的男爺們兒都會開拖拉機,圓條又用拖拉機捆上油繩,都用鐵絲製作而成的。車皮太長了,就在尾部會加一個小火車頭,鐵路的鋼軌很細,但卻能支撐起如此龐然大物般的長龍,孩子們望著龐然大物滿眼中充滿了敬佩之情。車沒開的時候,他們這群野小子就會爬上圓木上去玩耍,站長先生便會大喊大叫,他也沒有其他辦法,幾百戶人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孩子過年的時候還跪下磕頭,壓歲錢必須給的。
火車頭噴汽的時候,陽光如果充足,孩子們還會驚奇發現會出現一道道彩虹,孩子們興奮的去抓彩虹,除了抓到水汽,什麼也抓不到,快樂的日子就是這個樣子。為什麼家裡沒有養狗養豬呢?因為庭院太小,偶爾種點西紅柿,還有黃瓜之類的,沒有空間去飼養豬先生,狗先生。媽媽屬狗,爸爸屬豬兩個人也許屬性不同,相生相剋,女的嫌男人沒有風度,男的嫌女人沒有大小姐風範。爸爸的兄弟姐妹都在山外,他們當時稱之為城裡。爸爸接了逝去的爺爺的班,十八歲就來到大森林裡,當了一名林場工人。爺爺對爸爸的期待成為一名油畫家的夢想,就算破滅了。
白山黑水,冬天零下三十八九度,有時也會接近五十度,所有的工人老木把們都有一個愛好,無論是有知識的人,援鄉青年知識分子還是沒有文化的野小子們,這環境白酒是必須的,那時工人階級真是幸福啊!白酒可不是現在的白酒,都是高粱釀的糧食酒,就大毛子的軍隊,缺什麼也缺不了伏特加,俄國人能喝酒,東北的木把們也能喝酒。那時一切都是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