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後事辦完後,他的骨灰就存放在深圳殯儀館的骨灰樓裡,那裡可以免費存放十年。白梅和白珍說先放三年吧,到時候再看。白珍心裡也知道三年很快過,現在先把債還清,到時候再找個合適的地方的墓地安放。
在白苗去世前一週,藍月已經在試探他的意願。其實白苗很想在老家安葬,但是當時他的弟弟和妹妹的孩子要辦婚禮。如果那時候回去辦理葬禮,就白事紅事相沖了。他小妹是知道他快不行了。
白珍當時在電話裡有和小姑說了下爸爸在住院,小姑問她住在哪裡的醫院?白珍告訴她住在一傢俬立醫院,那裡環境好一點,可以好好休息,而且是單人間的病房。小姑當時還說怎麼不去三醫院?白珍才告訴她,深圳這邊的公立醫院很多都不接受末期病人,這時候他需要的是安寧療護。
白苗的肚子每天都在喊漲,儘管醫生每隔幾個小時就幫他放一下腹水,從最初的幾百毫升到之後的一千毫升左右一次。白珍從網上也查到,放腹水不能一次放太多,免得產生不好的影響。白苗因為難受,脾氣也很差。
有時候會抱怨或者埋怨護士打針痛,有時候一個人在那裡落淚。他在清醒的時候,給兩個妹妹分別打過電話。不過他自己並不清楚自己得了重疾,只是覺得很難受。他之前追問過醫生自己得了什麼病,醫生只是告訴他是肝硬化。
但是他隨著時間推移,感覺情況不對。白珍聽到白苗在給小姑打電話的時候,帶著哭腔說他可能不行了,懷疑得了肝癌。他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外孫,他以後讀書在哪裡的問題。這幾年都沒有解決好這個問題,白梅他們一直沒有落戶到北京。小外孫的戶口在山東鄉下。
現在雖然他在廣西讀書,但是沒有戶口,是交了贊助費的。這就是白苗最擔心的地方。他躺在病床上也在操心這些。
白珍聽藍月說,小姑也有乙肝小三陽,結婚後還被小姑父怪說他們家種子不好,以致表弟、表妹也是攜帶乙肝病毒。這也是小姑反對到時候回老家安葬的原因。擔心家裡的小輩到時候找物件被別人嫌棄。
白珍和藍月也聊過關於之後安葬的問題,白珍覺得海葬也挺好的,比較環保,而且現在很時新。藍月也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她也主張找個墓地安放。在廣西當地,她也去看過墓地。那裡離家有一兩小時的車程。如果放在那裡,以後她也不在了,兩姐妹都在外地,要他們每年回去祭拜還是比較麻煩的。
藍月的朋友也說,女兒嫁出去了,都是別人家的人,隨著年紀增大,要大老遠回來祭拜,也不太現實。如果未來有一天,女兒們也老了,不方便出遠門了,放在那裡的墓地就相當於擺設。她也是不反對水葬的。
白珍也考慮了現在買墓地都不便宜,沒有十幾萬很難選到好的位置,而且價格還在不斷上漲。她們也是一籌莫展。白珍和藍月說最好還是探一下爸爸的口風。
白梅之前和藍月聊過,她反對水葬,還是想入土為安。白珍沒有想到妹妹的想法比較保守,她可能在網上查的一些資料 。她說入土為安對後代比較好,他們家阿刁還在讀書,如果水葬,冰涼涼的四處飄蕩,讓靈魂沒有落腳之地。
白珍有天也和白梅聊了這個問題,白梅情緒還比較大,她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她說:“如果是你公公婆婆,姐夫會同意水葬嗎?”白珍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公公婆婆自己有沒有已經買好了墓地。
白珍給白梅分析:“現在老家不能回去安葬,如果安葬在廣西的墓地,也不太現實,未來每年回去祭拜是個不太現實的事情,因為路途遙遠,你在北京,不可能老是飛來飛去,就為了專門祭拜。隨著時間推移,年紀漸長,未來不一定方便跑來跑去。骨灰這種東西廣東人也不贊成放在家裡。其實放在比較近的地方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