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院。
天色漸沉,在樹上蹲了一天的祿海腦袋昏沉。
正要放棄,他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翻進玉華院,並摸進了主屋。
果然有賊人!
祿海精神一振,立馬學了幾聲鳥叫。
一直埋伏在暗處的玉華院其他幾個奴僕頓時冒了出來。
在蓮葉和祿海的率領下,幾人殺進主屋,將拿著剩餘木料準備塞進許嬌嬌枕頭下的賊人一把擒獲。
幾人將此人五花大綁,反捆在迴廊的柱子上。
為了萬無一失,蓮葉搬著凳子坐在這人面前,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可就這麼等啊等。
蓮葉等到月亮西沉直至日上三竿,王爺還沒有回來。
主子已經被倒掛了一整晚,再掛下去,只怕等不到王爺回來,主子就要出事了!
花園裡。
夜色深沉,田春花裝模作樣的譏諷著許嬌嬌,奈何後者像是聾了一樣,一點波瀾也沒有。
兩個隨行的丫鬟哈欠連連,都已經快熬不住了。
月亮上移,高大繁茂的樹木遮擋住傾灑在許嬌嬌身上的月光。
“咻!”
利器破空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許嬌嬌猛然睜開眼,眼睜睜看著一支冷箭自暗處射出,筆直的朝著她飛來,但她避無可避。
“噗…”
利器沒入血肉的聲音響起。
電光火石間,田春花上前一步,替許嬌嬌擋住了冷箭。
溫熱的血濺了許嬌嬌一臉,她大驚:“田春花!!”
兩個打瞌睡的丫鬟也隨之驚醒,本能的發出尖叫。
寂靜的夜裡,這聲音格外刺耳,附近值夜的奴僕與護衛紛紛跑過來一看究竟。
周遭一片混亂,放冷箭之人不敢再次出手。
許嬌嬌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奈何夜色濃郁,她什麼也看不到。
她收回眸子看向田春花。
後者肩頭插著箭矢,箭尖入肉極深,流出的血很快染紅了田春花單薄的衣裙。
她沒有痛苦哀嚎,而是平靜的看著許嬌嬌,眼中絕望與釋懷並存,矛盾的令人心疼。
許嬌嬌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可還未開口,田春花便衝她輕輕搖頭,無聲的說了句:“求你,保住我的家人…”
失血過多帶來的虛弱感讓田春花的眼前天旋地轉。
說完,她轟然倒地。
只希望,她這三兩重的賤骨頭,可以換來阿孃與弟弟的平安吧…
周遭一片紛亂,喊人的喊人,抓人的抓人,昏迷的田春花彷彿一攤爛肉一般被人拖走,至於拖向何處,許嬌嬌不知道。
她心裡彷彿梗了一團棉花,悶悶的,叫她十分難受。
等一切平靜下來時,天邊已經出現了第一抹魚肚白。
許嬌嬌微微轉頭看向朝陽升起的方向,心中暗暗呢喃:真快啊,她竟然已經被倒吊了一整晚。
宸王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她的頭越來越沉了,再被吊下去,她怕是要撐不到王爺回來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嬌嬌開始變得渾渾噩噩。
因為倒掛時間太久,她的腦袋充血嚴重,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什麼也聽不清了。
耳邊聲音嘈雜,她恍惚間好像聽到了蓮葉的哭聲,緊接著身子一輕,跌入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
許嬌嬌下意識抬手,胡亂的動了動,想要抱一抱這熟悉的人,但一想到自己滿手血跡,她又將手收了回去,只沙啞著喉嚨喊了一聲:“王爺…”
手還未放下,她便感覺一隻溫暖的大掌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耳畔傳來男人心疼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