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擔心起來,又神不知鬼不覺得摸了上來。他把耳朵貼在門上,竟然聽到了明顯的打鼾聲。他心裡七上八下,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女兒真的和葉志誠睡在了一起?感覺又不對,離剛才女兒開門也不過半個小時,而且這鼾聲很明顯就在客廳傳出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他輕輕扭動了鑰匙,把門開了一道縫隙,遠遠瞥見客廳燈還開著,而葉志誠躺在沙發上早已睡得和死豬一樣,他這才安心下來,想是女兒早已走了。他剛要門關上,但看到了茶几上的手提箱,想起剛才葉志誠與葉志豪在樓道里的對話,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把這個手提箱偷走。李文革想,自己也是人啊,自從死裡逃生後,真是一分錢憋倒英雄漢,自己每天在貨車上吃、貨站上睡,加上這些日子驚恐交加,兩個月人都瘦了兩圈半,這個貪官的錢,不拿白不拿,反正我是草根李文革,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紀委書記周萬宇了,顧不了那麼多啦。
他下定決心後,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整了整口罩,把夾克領子豎了起來,躡手躡腳地將門打了個大開,以方便自己逃跑,他離那手提箱最多7、8米的距離,哈著腰、埋著頭,屏住呼吸,眼睛盯著葉志誠,來到茶几處,雙手輕輕拿起了手提箱。這時葉志誠咳嗽兩聲,翻了一下身,嚇得李文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出了一身冷汗,愣愣地站在那,一動不動地看著葉志誠,發現他鼾聲又起,這才一步步慢慢退了出來,又輕輕把門帶上。李文革不敢走電梯,從25樓一層層急速奔樓下,當他站在樓道口時,身上一身冷汗早已變成一身熱汗,衣衫已經溼透了,一陣暗風吹來,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從此,周萬宇徹底變成了李文革,李文革又變成了遊走在法律與道德邊緣的暗風。